老夫人:“这次下聘事宜,旌儿很是重视,竟然将礼部和宫里的刘管事召到了一起,命他二人按着最高规制去办。也不知宜宁知不知道这事,若是她不乐意可如何是好,你说,这不是旌儿逼迫地吧?”
“您想多了,”周嬷嬷还没说完,门外就踏入一个约莫十四五的少年。
少年清瘦俊逸,挺鼻薄唇,五官跟陆旌有些相似,只是眉骨上方,多了条令人心惊的血痕。
陆老夫人惊喜地叫出来,“卓儿,你何时回来的?”
陆卓一身侠气,后背还别着把弯刀,腕上缠着几条零碎的布条,衣服是上好的料子,只是磋磨的狠了,袖口和衣角偶尔有缝补的破口。
瞧见他脸上刚添的伤痕,老夫人伸出手后也不敢触碰,急忙让人去请府的大夫,“这伤是怎么弄得?疼不疼啊?”
陆卓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嗓子略哑,“祖母,我哥呢?”
“还未回府呢?怎么刚回来就找你哥?”老夫人命人帮他卸下那把明晃晃的大刀,“这孩子,也不嫌沉,一路上累坏了吧,多歇会儿。”
“我哥是不是要向顾家提亲?”少年冷冷地问。
老夫人笑道:“是啊,怎么了?这不是挺好?”
“娶谁都可以,除了顾宜宁。”
陆卓说完后便提起桌上的宝刀,一瞬间没了身影。
老夫人怔怔地望着门口,半天回不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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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院内,有些夏花开地败了,花瓣落在地上,碾进泥里,芳香扑鼻。
顾宜宁百无聊赖地染着指甲,光泽明丽,在阳光下添了层异样的光彩,她放下笔刷,一口一口饮下旁边的冰糖梨水,“这些天静庄院有什么动作吗?”
“回小姐,自从上次相爷找过老夫人一趟,那些人就把克扣我们的月钱都还了回来,其他没做什么。”
“父亲只是让她们还钱吗?”顾宜宁有些不满,她搅动着碗清澈的甜水,心绪慢慢飘远。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
顾宜宁急忙回头,见一个小丫鬟吓地摔倒在地,她旁边,站了个杀气凛然的少年,手弯刀的刀刃亮地刺眼,锋锐无比,仿佛下一刻,就能刺透脖颈沾染上鲜血。
她用手遮挡了下刀锋的光芒,拦住欲要上前捉拿来人的侍卫,不确定地朝那人问道:“你是陆卓?”
少年眼眸沉沉,鼻息间一声冷嗤。
像是江湖上风流肆意走南闯北的冷面杀手。
顾宜宁彻底认清他面容后,转头平静地吩咐,“陆家小公子不爱喝茶,上些刚才的冰糖梨水吧。”
春桃看了看陆卓骇人的面孔,担忧极了,扯了扯顾宜宁的衣袖,“小姐,您离他远些。”
顾宜宁拍拍她的手,“不用担心。”
她虽然比陆卓大不了几岁,但也瞧过他奶娃娃时期的模样,他跟在她身后伸着小肉手要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即便是上一世,这个弟弟也是对她礼遇有加的。
突然看到陆卓现在的样子,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并不害怕。
顾宜宁慢悠悠坐下去,下巴轻抬,朝着对面的梨花木椅扬了扬,“坐。”
陆卓啪地一声,将手弯刀扔到了桌子上,刀刃转了些幅度,碰到茶杯上,杯子顿时裂成两半,刀尖还要继续动,差点就要划到顾宜宁手背的时候。
他才不紧不慢地扶了下刀柄。
“什么时候从关外回京的?”顾宜宁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