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贺瑶清寻了陈氏说二人明儿要辞行的事,陈氏心下惊异。
“先头都不曾提过,怎的这样突然?总以为要过了年再走的了。”
陈氏拉起贺瑶清的手,“这样一别,日后可还有机会再见?可有寻到旁的落脚之地?”
贺瑶清也是不舍,她无法将身份和盘托出,陈氏还当她与李云辞二人是落难的兄妹,心下好生报赧。
陈氏到底是个热心的,二人虽未抱头痛哭,却也难忍悲意,不想正互相劝慰着,却又说到许人家的事上头了。
“你这样的年纪还不曾许人家,你那阿兄,想来未必顾得到你,女子年岁金贵,凡事要多为自己着想才好。”说罢,还拍了拍贺瑶清的手背,“可记下了?”
贺瑶清只得点头。
今日陈大回得早,日头才刚西挂,陈大便回了。知晓了贺瑶清二人的去意后,原是要一齐用吃食的,全当践行,贺瑶清却知晓李云辞的秉性,只推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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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瑶清另拿了吃食回屋时,李云辞正襟坐在桌前,见着她入内,便望了过来。
这几日与李云辞在同一屋檐下,脸皮渐厚,被他这般瞧着也不觉有什么不自在的。
待二人一道用了晚饭,期间只听得碗筷微微相碰的叮咚之声。
李云辞虽不曾多言一句,贺瑶清却觉着他与先头好似不大一样,怕不是她瞧错了,眉眼竟带了几分隐隐笑意,想来是明日要回王府,心下愉悦?
待膳毕,二人皆收拾妥当,便早早吹熄了灯火睡下了。
自从来了雍州,贺瑶清便少有睡不着的辰光,只今日那陈氏夫妇二人好似有旁的事,天色已深,回屋后却一直不曾休憩。
原这处屋子隔音便不好,她与李云辞二人话又不多,平日里晚间回屋后便不再多作声,今日隔壁却断断续续传来声响。
初初不过是二人说着话,因着贺瑶清也不是听墙角之人,故而也不曾用心去听,可渐渐的好似声响不大对劲。
“可戴好了?”
“这般金贵,自然戴好了的。”
贺瑶清原还在琢磨是将什么物件戴好,随即便听得悉悉索索的床摇之声,起初不过是隐隐约约,而后便好似地动山摇般,还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唱戏的调儿。
因着夜深屋内静谧,这样的声响便愈发明显。
待教贺瑶清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声音后,面上倏地便红了起来,已然羞臊得直将整个脑袋都躲入被褥中。
那头的李云辞自然亦听到了声响,日间贺瑶清来问他鱼鳔有何用处之时,他便想到了这一遭,只这样的事却教他如何说得出口,故而当时只道今夜早些睡便是。
哪曾想竟还是被迫听了这样一段“克敌制胜”的活春宫。
只得闭了眼心下默念兵书,全当是入定。
少顷,便听得陈氏的声音,“动静小些,莫扰了兄妹二人诶。”
“我瞧二人不似兄妹,倒似是哪家大户里头私奔跑出来的公子与小丫鬟。”
“当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