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闻玉面上却无多少喜色,烧了来信后便径直去了商丽歌的屋舍。
飞霜正在其中洒扫。
虽说姑娘已去多日,可在今日之前,公子甚至不许人碰这屋里的任何东西,且秘不发丧,就好像……就好像姑娘还在一般。
飞霜鼻尖一酸,又险些落下泪来。
还是素湘姑娘说商姑娘爱洁,公子这才让她入内打扫,飞霜就同以前一样洒扫擦拭,一弯腰便瞧见了落在床底的话本子。
姑娘以前,最喜欢看话本子了。
飞霜红着眼,将话本子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傫好,听到推门声回过头去,见是公子站在门外。
“下去吧。”
飞霜行礼告退,离开前将房门合上。
自姑娘出事之后,公子每日都宿在此处,除了理事召见人时会到小书房,其余时间几乎足不出户。
飞霜不忍再想,转身离开。
闻玉在窗前立了会儿,才在床沿边坐下。这些时日他总觉心头空了一块,哪里都寻不见她,唯有此处,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她的气息。
可这么多日,他日日宿于此,为何却没有一回能梦到她。
闻玉的目光落在那叠话本子上,最上头的正是那本《春闺夜话》,似是想到当日情景,他眸中微漾,将话本拿起。
底下一本他也见过,不知写的什么,当时的她竟是不肯给他看上一眼。
闻玉略略弯了弯唇,翻开话本扉页。
第六十二章 晋江独发
“七月廿二,金珠二十。”
“八月初一,金珠三十一。”
……
“八月初五,共计金珠一百五十七。”
闻玉眸中微顿,难怪不让他看,手中这本,竟是包了话本的外壳,内里却另有乾坤。
那小财迷,竟是日日数着金珠么……
闻玉想到她记录这些时的模样,心口又似被人狠狠攥住,痛得几乎喘不过气。他闭了闭眼,良久之后才又继续,翻过册子的下一页。
然下一页上没有记录任何的金珠进项,只写了一句话:
“公子闻玉,宜亲近笼络。”
闻玉的目光倏尔一滞。
不知何故,他的名字只依稀可辨,上面一道墨痕将之狠狠划去,力透纸背。
这不是话本,不是账册,是她的手札。
闻玉捏着纸页的手微微发颤,接着一页页翻过,一直到最后两页——
最后两页只画了两幅画。
一页上的屋檐方墙似是院落,中间有两排横叉,右下角画了个圆圈,圆圈旁还有个圆头小人;而另一页,却只画了一把琵琶和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