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宫城守卫甚严,普通百姓是不能随意出入,各个宫门都有着守卫的将士,披坚执锐,把守宫门。
要说阿瑜是怎么被陆子良带到南北镇抚司的,那不过是借着贵妃随侍的马车,行入皇宫之时,因着是伴驾出行,故而宫城门口的守卫不敢相查,才让她因之,入了宫门,颠颠簸簸才到了陆子良的居所。
如今,要从宫城门出去的话,也只能扮作陆子良的下属,穿上那属于百户等下级官员,所着的青绿便服,腰带长刀,由他亲率着,带出宫门。
锦衣卫向来有着赫赫凶名,不仅是朝廷的鹰犬,还是皇帝的屠刀,谅宫城门口的守卫也不敢横加阻拦,况且是扮着出宫门执行任务罢了,寻常的很,当不会生其变故。
“等到了北宫门,你只需低头,跟在我后面,不用开口言语,就算宫门口的侍卫有所怀疑,他们也不敢动到我头上。”陆子良转头对着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的人说道。
他见着阿瑜穿着那实在是不合身的青绿便服,一把长刀挂在腰间,起初便觉得甚是奇怪,如今再瞧上几眼,眼角不免带上了笑意,她穿着这一身,实在是不伦不类,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瑜心中还担忧着,这般出宫门,那守卫会不会拦着她,陆子良看出她面上的顾虑,让她放下心来,可她还是提着心,不敢松懈下来,唯恐露出破绽。
可她不知道的是,不管她如何强压下心中的发慌,学着男子那般行走,挺拔着身子,手臂和身躯随着走路而摆动,都有着不妥,她压下脖颈,自顾自地低着头,双眼瞧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这便是最大的穿弊。
陆子良瞧着,已然发觉,可她若不这般做,宫城门的守卫也不能视而不见。
陆贵妃如今在皇宫内独获盛宠,他身为贵妃的亲侄,还是陛下手下的锦衣卫,想来宫城门的侍卫是不会想得罪他的,那他也不好让他们难办,相安无事,混淆视听过去便是。
待二人终于到了北宫门时,那守卫虽往阿瑜那处多瞧了几眼,眸中狐疑不决,可还是咬了咬牙,准备放他们走,不加以阻拦,在此处行事,还是得学会如无其事。
这陆大人的一双眸子紧盯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的他心都颤了颤,哪还敢得罪,那守卫诽腹道。
一切如陆子良所料的那般,出那宫门不过是一瞬的事情。
可还没等二人走远,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娇喝。
“表哥—”
阿瑜听到这声,也没有多想,直跟着陆子良往马车那处走,可待她不留神之时,前头的人骤然停下了步子,她堪堪稳住了身子,才不至于一个不甚,便倾倒在地。
她微微抬头,看着陆子良,眸中之意,甚是明目。
“等我一会。”陆子良犹豫了一瞬,言罢,便准备往回走。
听着这话,她满眼疑惑,待微微抬头,用余光瞟过去之时,见着了那朝他们二人这处来的女子。
那不是在京都大街上所遇的女子?怎么在这处见着了,她莫不是宫中之人?
“表哥,你不在镇抚司当差,这又是去何处?”李玉珠走近了过来,到了陆子良的跟前,说道。
母妃常在她耳边念叨着,言道表哥一人上京都,举目无亲,他们便是他的靠山。既是如此,那在旁人面前,定不能生出龌蹉,需好好相处才是,该有的体面,还是要不吝相予的。
她偏偏又是个在宫中待不住的,最喜的便是去御马场赛马,自表哥到京都来的这段时日,因着皇兄几次没有空子,她便只好寻表哥一同去赛马,母妃乐见其成,也由着她胡闹。
同表哥赛过几回马,二人自然而然相熟起来,再者,如今她还没有心上人,见着这般剑眉星眸,气宇轩昂的表哥,难免还是动了点心思,她也不嫌弃他在京都中还没根基,她的驸马,有她便足够了。
陆子良见着这被宠得骄横的很的玉珠公主,大为头疼,回道:“臣今日沐休,带着手下的人,往京都外去办案。”
“既然是沐休,为何还忙着办案,这事交给其他人办便是,表哥,你陪我去御马场赛马吧,同你赛马,可比皇兄赛马痛快多了。”李玉珠仰着头,望着陆子良说道,言辞中尽是热切。
往前李玉珠便缠着他,想他陪同她往御马场赛马,他接连推辞,可架不过她贵为公主,姑母那处也放话,让他称了她的意,这才三番两次被她缠上,偏偏还摆脱不得。
“臣今日实在是有要事在身,改日再陪公主赛马可好。”陆子良万不得已这般说道,实在是没有了法子,她紧紧相逼在前,他也只能以要事在身作为托词了。
今日,李玉珠本没想着要寻陆子良,她此刻出宫,也只是想着去寻不久前出宫的皇兄,可见着了表哥,便想起每次同表哥赛马时,表哥都不会似皇兄那般拘着她,不予她骑快马,可见其酣畅淋漓。
而她出宫是同表哥去赛马,回宫后在母妃那处也有交代。
可又听得他推脱之言,面上的神情顿时不好了起来,紧绷着一张脸,骄纵得说道:“有何事比本公主赛马还重要,莫不是本公主请不动陆大人了,让本公主扫兴至此,陆大人,本公主不管你手上有何要事,你只管遣着你手下的人去办,出了什么差错,本公主给你担着便是。”
“本公主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陆大人,这便与我同去罢。”话音一落,便不管立在面前的陆子良,朝着他方才所要上的那辆马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