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府又补一句:“下官在奏章里不曾把刀列上去,因为当时事出紧急,一时没分辨出来刀是哪一方的,后来问过了护卫与驿丁,都说刀不是他们的,才确定也是刺客丢下的。下官想着如此恶性大案,朝廷必然要派钦差下来追查,如今刀与枪都封存在府库里,宪台若要查看,下官这就命人取来。”
于星诚点头:“有劳使君。”
蒋知府便忙走到门外,吩咐人去取。
屋里,于星诚注视着延平郡王,继续问道:“敢问郡王,可曾与韩王结怨?您遭此劫难,心可怀疑是他所为吗?”
延平郡王大约没料到他问话如此单刀直入,怔了好一会儿,避而不答,苦笑道:“怎么如此问我——”
于星诚心平气和地道:“请郡王不必顾虑,心是何想法,只管与下官道来,您如与韩王有怨,自然韩王的嫌疑就要大了一层,下官奉旨查案,必定尽力秉持公心,会将一切如实呈报皇上。”
延平郡王想了想,道:“好罢,我自然信任大人。我出生的时候,父王已经就藩,我长到这么大,还不曾有机会见过韩王叔一面,便想结怨,也无处去结。不过——”
他欲言又止。
于星诚不语,只是鼓励地看着他,延平郡王便接着道:“不过,我父王与韩王叔之间是否有些什么过往,就不是我一个小辈所能尽知的了。但,虽然如此,”他话锋又一转,“我相信应该不是韩王叔所为,便是我父王与韩王叔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韩王叔何至于要大费周章,远从甘肃派人来刺杀我呢。”
“那您认为,这支长枪是别人陷害韩王的了?”
延平郡王又面露犹豫:“我不知道。”他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自己也想了好一阵子了,想不出有谁这么恨我,要置我于死地。我一个闲散宗室,即便如今封了郡王,又能碍着谁的路呢。”
于星诚听闻此言,如被迷雾笼住的心不禁失笑了一下。
戏过了。
这位郡王,他进京是去干什么的,只怕天下没有人不知道,说他只是闲散宗室,碍不着谁,这话才真是骗不过谁。
这位郡王面上一直风度翩翩,说话不疾不徐,显得无害不争,可,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把握不好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