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杨氏带着琬宜去了街上几次,给她买了几件裙子,还有簪子耳坠,姑娘家要用的东西,一样不落。琬宜相貌本就清秀妍丽,稍作打扮,不用涂脂抹粉便就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读过书,被悉心教过规矩,举手投足间有自己的恬静韵味。美而不俗,俏而不妖。
而谢安果真不她好脸色了。
有时候碰面,琬宜好脾气地冲他笑笑,他也理都不理,唇抿成一条线,走路快的像阵风。这样的事情有了几次,琬宜就也不再去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远远看见谢安回来,她便寻个借口回自己的屋子。迫不得已面对面时,她就垂着脖颈,像只乖巧无言的兔子。谢安盯着她的发顶,心里暴躁地想骂人。
爷是爷们儿,爷就算哪里做的不对了,你也不能这么跟爷过不去啊?蹬鼻子上脸顺杆爬,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给爷个台阶下,能死吗?
琬宜不知道谢安心里嘀咕些什么,她只瞧见他绷紧的腮,还有偶尔凝在她背后的热辣眼光。不怀好意,凶狠的像匹狼。琬宜更不敢和他说话了,甚至连对上他的眼睛都觉得难受。
谢安也生气,脾气越来越糟,在外面半天都没一句言语,春东被他浑身的冷意吓得直哆嗦,连翠翘都不敢去找了,老老实实留在小九门看场子。
而好的一面就是,因为管事的冷脸,这半个月来都没人敢寻衅滋事。
回家后,谢安不敢对着杨氏发脾气,又不想对着琬宜发脾气,就自己生闷气。劈柴的时候没控制力道,半根柴火飞出去砸到了鹅窝里,白鹅吓得七天没下一个蛋。
琬宜想,怪不得谢安二十岁都娶不到媳妇,这样的男人,谁敢嫁呐。
不过也好,谢安理都不理她,也不再找她的麻烦,日子又变得轻松惬意起来了。
直到有一天,谢安混不讲理,拆了门口树上野猫的窝。
琬宜在门口抱着无家可归的猫坐了一早上,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去和他问清楚。
这天天气好,谢安心情看样子比以往要好了些,眉眼间的神态轻快了几分。快到了要睡的时间,他搬了个凳子,坐在屋门口给马调草料。
临安在高山上,晚上的风凉飕飕,谢安把袖子挽起来到肘弯,露出精壮的小臂。他常年在外风吹日晒,但却比一般男人要白的多,用力的时候,胳膊上隆起一条条青筋。
琬宜踌躇着站在他身后,拢紧了前襟。
屋里点着灯,在谢安的位置能清楚看见琬宜的影子。和他的有些重合,长高了一点,也没最初时那么纤弱,手指不安地搅着落在腰间的头发,矜持局促。
他挑挑眉,装作不知道。
风吹过来,把他身上的味道送至鼻尖,刚换洗过的衣裳,还带着点皂角的清香。琬宜深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一步,唤他,“哥哥。”
正忙着的男人浑然不觉,直到料都弄好了,他才懒散抬头,斜睨她一眼。下巴稍扬一下,一脸“有事说事没事快滚”的表情。
琬宜手指攥紧了袖口,齿咬咬唇,半晌才吐出口,试探的,“阿黄的窝,是你弄走的吗?”
她好久都没和他说话了。谢安察觉的出来琬宜并不高兴,但是这掺杂着少许不悦,却依旧平和舒缓的语调依旧让他唇角不自觉扯了抹笑。又被很快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