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朗朗乾坤之下,偏偏要耍这些小手段,也无怪乎他的决定被卫枢料了一个正着。
反倒是那不知名的送饭太监听了此等消息,急忙趁着三月初一为太子送饭之时,把打算说与了太子听。
“殿下,奴才等人探听了数日,听闻卫大人入宫,借调了北郊玄武七营的大半兵力,这正是我们的好时机呀。”
贺之年拿着饽饽的手一顿,“你是说卫枢?”
“还能有哪个?就是被陛下催着去寻银的平宁侯呀。可咱们早早便转移了银子,哪里是他能轻易寻到的?病急乱投医之下,便向陛下要了许多人马,倒是方便了咱们。”
是这样啊……
听来倒是合情合理。
只是如今听到卫枢这个名字,他总是心神不宁,生怕一桩一环没有想到,再次了对方的计谋。
思及去岁卫枢持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剑,对着他低声警告的模样,贺之年扎扎实实地打了一个冷颤。
“务必一切小心,尤其要提防如今手握重兵的平宁侯。”他神色郑重,如临大敌。
“是,殿下安心等属下等人的好消息便是。”小太监算是圆满完成了通风报信的任务,见贺之年用完了膳食,急忙提起食盒出了门。
不起眼的灰蓝衣袍,很便消失在重重宫墙内。
……
时间飞,春日里乍暖还寒,总是不肯轻易回暖。
捧砚才进了前院,抬头便看见那灰蒙蒙的压抑天色。
他细心地关了支起的窗子,免得风雨打湿侯爷的书房。
做罢事走到主子身边,看卫侯爷这一身打扮,忍不住道:“爷,您今日怎么拖了夫人送您的那件外袍?”
那件石青外袍是夫人亲手所做,自打侯爷收到便喜欢珍视到不行,恨不得日日穿在身上,今日怎么反倒换了一件月白的劲装?
“蜀藏银案一事,拖了近十年,也该今日做了一个了结。”卫枢低手束紧袖口,使得打扮更为利落。
天……
看来今夜怕是有的厮杀险境侯爷这便提前备着,怕把夫人送的衣物上染上血腥气。
“可是东宫那边有了动作?”捧砚台的声音再也淡定不了,竟是兴奋不已,“咱们谋划了这些时日,可算没白费。”
“一箭之仇,不可不报。”卫枢执剑在手,缓缓拉开剑柄,映着逐寇剑身的冷光沉声开口。
捧砚听得心血沸腾,一把撸起袖子对着主子大声道:“侯爷,属下也跟着您,去为夫人报仇!”
什么天潢贵胄,什么无上皇权!都去他妈的吧!
卫枢缓缓抵开兴奋过度的小随侍:“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不必跟过来。”
捧砚当即宛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整个人都蔫了不少:“爷,这是为何?”
“为着我还有一桩要紧事有托付你。”
卫枢轻咳一声,周到地确定一下四下无人。
方才还怏怏不乐的小随侍一下子又眼前一亮。侯爷单独交代他任务,这是对他能力的信任呀!
“侯爷您尽管吩咐,属下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捧砚拍胸脯保证。
“今夜宵禁时分,本侯走了之后,你便去得意院那边,寻一寻夫人……”
老是被阿祯这么冷着也不是办法,聪明的夫君自是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