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枢凝神一听,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正是薛姨娘院里头的丫头妙青的声音,丫头守着门,姨娘来这处偏僻的民宅做什么,也就不言而喻。
木门没支撑个三五分钟便轰然倒地,简祯示意众人在外恭候,自个带着岑妈妈与两个精壮护院,随卫枢进去了。
小院不过一间厅堂,左右通着厢房。简祯拉着卫枢,在院里等着,生怕他冒冒然进去,被什么香艳的场面气得如同那扇破门一般倒地不起。
小院没得后门,不一会儿,薛姨娘衣袍散乱,慌乱的从左厢房跑了出来,恰恰与两人撞了个对着。
简祯抬手示意身后的两个护院进去,当即在左厢房拿住了奸夫,绑了跪在堂前。
简祯随着便宜丈夫坐在厅内,偷偷打量他一眼。
卫枢眸光幽微,把玩着自个的玉扳指,脸上竟也看不出怒色。
让简祯不由得佩服他,这一男一女还在堂上跪着,他竟身处修罗场面不改色。
“咳,”简祯无法,这样坐下去她真的尴尬,只得率先开口:“混账东西,还不老实交代。”
薛姨娘抖得像是鹌鹑,伏在地上不说话。
倒是那个男子,油头粉面,是有那么一两分的俊朗,但跟卫枢这个人间绝色比起来差远了,她真的很好,薛姨娘喜欢他什么?
被五花大绑的宋清扬不住地向坐在堂上的两人磕头。
“小人叫宋清扬,是薛姨娘青梅竹马的表哥。薛姨娘进了平宁伯府为妾,我们本来是断了联系的,谁能想到,”他看了一眼留着泪盈盈望向他的薛姨娘,速的偏过头去,
“薛氏刻意勾引于我!”
“我念在青梅竹马的情份,才做错了事儿,求侯爷与夫人饶恕。”
薛姨娘本来满怀情意的眼神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一眨眼就为自保把她卖了的男人,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简祯偷眼看了沉默的卫枢一眼,她好像记得,这人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杜小姐。
谁料一直沉默不语的卫枢突然抬头,直直地盯着她偷瞄的目光。
简祯速的瞥过头去,哼,瞪她做甚,又不是没劝你不要来。
“薛氏,你来老实交代。”简祯不想听信一面之词。
她不相信是薛姨娘先挑的头,在这个女人的贞洁看的比命重的时代,若是抓住了薛姨娘这样的事,女子必然是活不下去的。
要么丈夫被活活打死,要么一根白绫自裁,要么被父兄沉塘。
而男子,却通常不过是挨一顿打,所做的丑事,渐渐便在众人的笑谈散了。
时代已经足够不公,她不可以剥夺薛姨娘说话的权力。
没想到,本是激烈挣扎的薛姨娘好像突然散尽了力气,一通猛咳,气息奄奄:
“侯爷与夫人打死奴婢吧,或是沉塘,什么都好。贱妾愿以死赎罪,只求侯爷相信,宜姐儿清清白白,是您的孩子。”
简祯怒其不争:“这种时候,你还要包庇宋清扬这个狗东西?”
薛姨娘又是痴痴地望着跪在她身侧的宋清扬:“宋郎,我一颗心,都为你捧了去。你负我,我却负不了你,如今只余这一条贱命,为你去了吧。”
啪!
简祯气急地摔了茶盏,恨不得站起来晃晃薛姨娘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水吗?
宋清扬这个人渣把她一个人推出来,她竟还在这里自我感动?
一直不语的卫枢拦了激动的妻子,声音沉沉的:“把这二人压回府,薛氏禁闭,宋清扬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