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简单一点,就是宀为屋舍、房屋的有关的意思。

南时一开始以为印章只是什么东西被盖住了,井里或者湖里头的草木、石块、淤泥都是比较常见的东西。但是这后续神来一笔,又暗示印章是被房屋一样的东西藏起来了。

房屋么,自然是要有进有出的,如果只进不出,又或者只出不进,那就不是房屋了。

那么井里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湖里头有盖子、又能进出的地方,那就只有防汛管道了。

防汛管道修在湖泊河道中,要是遇上汛期河水暴涨,便打开管道盖子开始抽水,这印章应该是随着哪次抽水的时候被一并抽进管道里头了。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藏在湖底古墓、遗址之类的地方——不过s市能挖掘出来的古墓葬、遗址都差不多了,若是真有这些地方,无外乎地理位置太深又或者其他原因,一个小小的印章也不太可能掉进去。

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老爷子都去找过了,肯定和地头蛇也沟通过了,要是真的落到人家家里,不存在找不到的问题。

古墓和现代墓葬不同,现在大家都是孑然一身化作一捧灰埋了去,或许有些地方还悄悄用土葬,但也大多是一副薄棺,带点金银不得了了。

古代那会儿成规格的墓葬是什么样的?除却某两个朝代,不带点家仆奴隶之类的殉葬、陪葬那简直是不正常。

比如他师兄池幽吧,家里一屋子仆役,可没有哪个是管家在boss直聘地府版里头挂了招聘信息正儿八经用五险一金招来的,全是他师兄的曾经的忠仆。

这个情况下,哪怕墓主早八百年投胎转世了,那些忠仆都不会选择投胎,而是一年又一年的守着主人的墓穴,直至魂魄消散。

南时想到这里,默默地搓了搓胳膊,正想催促老爷子两句赶紧去找,迟则生变,一抬头,眼前的人就已经没了,桌上留下了一块啃到一半的扇骨和一枚玉质的扇坠儿,扇坠下的璎珞都已经灰暗了去,但是扇坠本身却莹莹然,像是被人长久的在手中把玩过一样。

这应该就是陈老的谢礼。

他看着两人份的肉骨烧,叹了口气——还能咋地,打包呗!

经了这桩子事,南时吃完了也没有再回去开店的打算,干脆悠悠闲闲的逛了逛步行街,提早回家去了。

“少爷,您回来了。”晴岚俯身向南时行礼,南时摆了摆手,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随即往里面走去。晴岚也不以为意,见南时越过她,便也起身跟在了南时身后,落后一步而行。

——确实有点不够尊重,但是没办法,南时怂逼,怕心梗,愣是不敢多看。

南时手里还提了一袋凉掉的肉骨烧,问道:“我师兄用过了吗?”

“尚未。”晴岚低眉敛目的回答道:“山主方起身不久,正在沐浴。”

南时想了想,脚步一转:“那我去书房等他。”

“是。”

等到池幽沐浴完出来,便见到南时坐在书案前,纸上落了一笔,像是他不当心落了墨上去,又像是随手画了一个竖点,正在思索着什么。

南时见到池幽便眼前一亮,颇有一种学生思来想去做不出题目而老师终于出现了的意味在里头。他起身行礼:“见过师兄。”

池幽摆了摆手,长发披散,还带着水珠子,将他的衣袍都打湿了一片。

池幽落座于一旁的长塌上,眉目微动,懒散的说:“阿南,你今天回来的倒早。”

他的大侍女清河捧着毛巾追在后面也进来了,见南时也在里头,微微屈膝算是见礼,悄然无声的走到了池幽背后,为他擦发。

南时本来是想让师兄帮忙看看这个字他测得对不对,也算是印证一番,但见他这样子,便也不好此时就提,便压了压,举步到了长塌边站着回话:“我今日带了些点心回来,师兄尝一尝?”

“坐。”池幽抬了抬手,立刻就有侍女将热好的肉骨烧送了上来。他鼻尖一动,问道:“阿南,你管这叫点心?”

南时努力保持严肃脸:“带的分量有点少,只够当点心吃了。”

池幽不置可否,但还是赏脸的用银著尝了一丝,点了点头说:“尚可。”

“师兄喜欢就好。”南时没敢说这玩意儿还是啃着吃来得香,见池幽不再动筷,便说起今日测字的事情来了,池幽听罢,倒也没说好也不好,神色有点奇异:“你是说……神来一笔,将冖化作了宀?”

“是这样。”南时当时也觉得有点拿不准,但是他看见了便那么说了,心下肯定得很,回过头来才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