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着湿透了的袖摆,大步往外走去。紧接着,屏风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一盏茶的功夫不到,门打开又关上了。
玉笙眨了眨眼,没一会儿素嬷嬷走了过来:“主子,殿下走了。”
外面天都要亮了,玉笙拉着被褥盖住脸,叹了口气:“姜承徽的事怎么说?”殿下这火一日两日的只怕也熄不灭,日后慢慢哄倒是不着急。
如今姜承徽的事还未平息,流言蜚语还黏在她身上。
“太医正在查姜承徽的死因。”素嬷嬷走上来,将手的托盘放下,里面是刚熬好的青菜香菇粥,她舀了一勺,哄着玉笙喝下:“对外吩咐了下去,说是姜承徽突发疾病去世。”
“姜承徽也是倒霉。”玉笙喝了几口就摇头,摆手让素嬷嬷端下去。帕子拭了拭唇,玉笙面无表情的直接道:
“一条人命,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
姜承徽的死不足为惧,怕的就是背后用来陷害她的人,玉笙一想到人是从她院子门口的枯井被捞出来的,现如今还有些不寒而栗。
“派人将院子的门给关了。”她放下手的帕子,垂下眼帘:“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奴才统一彻查,连外间伺候的扫地宫女都不要放过。”
“主子。”素嬷嬷张大了唇,问:“主子您是怀疑院子里面有内应?”
玉笙的脑子里想到太子妃那张脸,若是当时那侍卫真的来搜查了她的院子,到时候再来个人证,她可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垂下眼睛,玉笙淡淡道:“我也希望院子里没问题。”
——
合欢殿关了门,又在彻查奴才,这事儿前脚刚出来,后脚广阳宫那儿就收到了消息。
丁香摆手让回禀的人退下,这才转身去了内殿。
屋子里泛着一股淡淡的香,太子妃站在书案边,手正拿着毛笔在练字。她一手字写得是极为的好看的,笔锋纵横颇有一股大家之气。
丁香将说的茶盏放下:“玉良媛在查院子里的奴才。”
半夜里,合欢殿外面打扫的奴才刚好看见,玉良媛派人将姜承徽弄死扔入枯井之。
多么完美的计划,可惜的是如今却是用不上了。
“她是很聪慧。”一口气写完,太子妃收了笔尖,垂下眼帘欣赏了好一会儿,才道:“自个儿聪明又有殿下宠着,如今本宫是碰不得她分毫了。”
丁香听了这话,心一股酸意,殿下昨晚将玉良媛护的那样的明显,几次三番的挡在玉良媛的面前,恨不得为她遮风挡雨。
关键是,还是在太子妃面前,殿下半点儿不在乎太子妃的感受。
“娘……娘娘。”丁香心为她她们娘娘感到心酸,可一开口,劝慰的话却是又显得几分无力。
太子妃从始至终都垂着眉眼,当做没听见。她低头,将吹干了的字一点一点卷了起来:“今日天气好,去姑母那儿让她看看我新写的字。”
正阳宫
太子妃带着丁香往皇后娘娘的院子里走去,她自从就在这正阳宫长大的,嫁入东宫之后又时常的过来,侍卫们瞧见她半点都不敢拦,睁着眼睛给她放行。
昨日那事闹的太大,姑母这儿只怕是知晓了,太子妃走到内殿,越是靠近越是有些心惊胆战。
姜承徽是吃了药才死的,合欢殿门口也有她收买的奴才。她不是不能解决,只是这风口浪尖儿上,她动了人,殿下那儿后脚就要知道。
如今还未有人察觉,她自然要姑母这儿让她想个法子。旁人知道它能堵住嘴,她怕的是殿下知道。
站在正殿的门口,太子妃才察觉到慌张。刚要敲门进去,却听见屋子里传来的细微的声响。
敲打木鱼的声音伴随着说话声传了过来:“恒亲王此次是下了狠手了。”陆家的女儿天的一道好嗓子,温声细雨,哪怕是说着摄人的话,却依旧是带着几分柔情。
“本宫派去的刺客全死了不说,顺藤摸瓜还差点儿摸到本宫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