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芯觉得不太对，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停一停，停一停，怎么就二对一了？”

娄辰猛地扭头看向她，眼里有丝不可置信的惊愕，“你难道还想和这种家伙一伙吗？”

池芯默了一下，十分想提醒他说过无数次的，类似“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之类的二言论，但是现在看着娄辰瞪着眼睛望着她，如同一只炸了毛的金丝熊，她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行吧。”她说，“你们继续。”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零号”，是某个不记名的在逃实验体，她多说多错。

意识到现在是个探听信息的好时机，池芯心里的焦躁安定了几分，想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娄辰似乎听到了满意的回答，他不再盯着池芯，而是猖狂地走到路易斯面前。

和路易斯一比，他只是个太过纤瘦的少年，此时仰着头瞪着路易斯，倒是像个和哥哥闹脾气的小男孩。

但他说出来的话，完全能够打破这种莫名好笑的气氛。

“路易斯，你还是落到我的手里了。”娄辰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那股激动，充斥着一种令人发冷的味道，“当初看着我在手术台上痛苦挣扎，在我向你伸出手的时候冷漠离去，你还记得吗？”

还有这回事？池芯神色一顿。

路易斯的眼神轻轻落在娄辰身上，即使在重伤状态下，他脸上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和讥讽也不曾消失，“我不记得。”

“你果然不记得。”

娄辰脸上又露出池芯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扭曲的笑容，眼里不但没有笑，反而充满恨意，称着他青白的脸色和艳丽的红唇，有种戴着面具的古怪和僵硬。

“你已经变成和他们没有两样的恶魔了，路易斯，这是他们给你名字对不对？你还记得你的代码么？你以为抱住他们的大腿狂舔，他们就会把你当成一个人了？你做梦！”他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你做梦，你永远都是一条狗，即使为他们做再多的事，即使把自己变得也和他们一样，你在他们眼里，也仍然只是一条狗！不，狗还能让人吃肉，你最后只有被销毁一个结局。”

路易斯表情不变，眸色沉淀为一片深沉，“娄辰，你也抱着自己的名字不放，不是在时刻提醒自己，你是个人么？”他嘴角勾了一下，让脸上的讽刺愈加深刻，“可惜，无论再怎么提醒，你都无法回到正常的人类间了。”

他不顾娄辰暴怒的神色，继续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把一件小事记这么久么？因为你嫉妒我，你也想摆脱这种命运，哪怕只是离开手术台都好，你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当可怜的小白鼠，但是你的祈求失败了，你的研究价值要远远大于我，所以拉斐尔没有接受你的投诚，不是么？”

池芯：信息量太大，让我缓缓。

她瞳孔缩小，目瞪口呆，看着娄辰暴起一拳，重重击在路易斯的脸上，却只是让他的头微微歪了一下。

额前的银色碎发落下来，挡住了路易斯的眼睛，连他唇边的弧度都没有打掉。

“你还是这么幼稚。”他轻声说，“不必把自己摆在多高尚的位置，你只是想活着而已，说出来不丢人。”

娄辰死死盯着他，在路易斯以胜利的姿态俯视他时，他蓦然笑了。

“你说得对，我是想活着，难道你不想活着？”娄辰说，“但是你真的在活着么？”

路易斯冷下脸。

“你有痛觉吗？你有味觉吗？你能闻到气味吗？”娄辰看向他肩头不断自我修复的创口，“你连真正的受伤都不会，你还真以为自己活着？”

“啪！”

在路易斯抬起手，即将一把将娄辰扇入万丈深渊之下时，池芯一时来不及多想，立刻冲上前挡在了娄辰面前。

她举手格挡，小臂和路易斯的攻击重重地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池芯在做出这个动作之后就后悔了，这明明就是娄辰本人制造的环境，在这里谁能真正杀得了他？还用她出什么手！

但是在听过刚才的一番对话之后，她看到这个少年可能会死，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冲过来想要救下他。

池芯在心头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娄辰惊愕的脸，抬头看向路易斯。

“你之前说过，使用异能药剂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副作用，你的代价是失去感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