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芯只是顺口一诈,倒是没想到真的还能坑出一个,她诧异地眨眨眼,不动声色地将两枚耳麦都收起来:“有没有你自己清楚。”当林朝脸色发白的时候,她又补充:“但是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既然你已经给了封口费,这件事我就不会再说。”

她不管面露大喜的林朝,甩下一句:“我去找景老板。”

景修白和容凤自然没有离开,池芯过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小声交谈什么。

池芯拾级而上,眼角突然蔓延过一阵阴影。

她脚步顿了一下,偏过头向透明墙外望去,在远方万丈云层之间,有些巨大的阴影若隐若现,而那些围绕在墙边惊叹的客人们,似乎对此一无所觉。

身后传来林朝的催促声,池芯继续走到两人面前,伸手拍了拍容凤的肩,用普通的音量说:“阿凤,你先在这里随便看看,我和景师哥去会一会那个出售药剂的老板。”

容凤用余光向肩头瞥了一眼,“我知道了。”

池芯对他露出个笑容,转头和景修白对视一眼,两人跟着林朝离开卖场。

看着两人离去,容凤面容冷淡,正巧林老板和周围的人交谈完毕,抬眼看到他,抬腿想向这边走来。

然而容凤看都没看那个方向,直接转过身,身影消失在进来的入口处。

到了人迹稀少的角落里,他将池芯刚才趁机放进领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对这个过于微小的耳麦愣了一下,随即将之放进了耳朵里。

另一边,走在路上的池芯突然出声:“景师哥,你记不记得我们在路上碰到的那些怪的鸟?我听说那可是复仇心极强的动物。”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景修白眼晃动着柔和的波光,隐晦地接话:“第三条,不用太着急。”

林朝没听懂:“什么鸟?什么第三条?”

池芯和景修白都面无表情。

林朝自讨个没趣,他为两人打开一扇大门:“请进。”

池芯踏入铺着手工地毯的宽敞房间,一眼就盯住了那个坐在办公桌后面宽大的皮椅里,看向透明墙外风光的银发男人。

她恍然明白了之前娄辰说的人是谁。

身侧景修白有一丝细微的呼吸变化,池芯借助身形的掩护,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林朝在将两人带到之后一刻都没有停留,仿佛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立刻转身消失,临走前还为他们把门关上。

池芯在进来的瞬间就将周围尽收眼底,确定整个房间里只有银发男人一个。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依次摆着刚才池芯拍下的卖品。

她勾起一丝冷淡的笑意:“来到我礼仪之邦的国土上,你的待客之道也没有丝毫长进。”

皮椅转过方向,露出那张苍白冷漠的脸,那双削长的眼睛注视着池芯,语气里有种和他的外表不相符的狂热:“你还记得我。”

“相比之下,我更能记得死人。”池芯说。

路易斯眼神变深,他盯着池芯看了片刻,又看了眼旁边的景修白:“两位对我是幕后的卖家,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在这仇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时刻,池芯却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同样是外国人,这人国语说得要比列昂尼德好多了。

因为脑子里蹦出来了怪的想法,她的反应就慢了半拍,景修白视线在屋子里巡视一圈,将办公桌面前的椅子搬到池芯面前。

池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优雅地落座,这才回答路易斯的问题:“你们自炒自卖,这还需要惊讶吗?”

景修白如同一个忠诚的骑士,站在池芯的椅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