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安然已经能很熟练的用自己的理智将这些不足为人道的小脾气压下去,这团火在她心里没烧上一会,片刻便被理智的冰水给浇灭了。

只是……她还是决定耍弄一下荣枯。

于是她手中拿着羊毫细笔在胭脂膏子上掭了两下,润了润笔,再从妆匣上抽出一张匀粉用的白绵纸,在上头写了两个嫣红的行书——“不去”。

“拿去交给那位黄门,让他送回去。”李安然将胭脂笔搁在胭脂盒上,又对翠巧道,“取一吊子钱,请公公吃酒。”

翠巧接过白绵纸,又取钥匙在李安然的私库里取了一吊钱,便跑去回复那前来送信的黄门了。

受大殿下赏赐,钱财到是其次,主要是面子上有光,那小黄门收了赏钱,又留给翠巧半吊:“姐姐留着买点好胭脂。”便躬身告退了。

永安坊间大道上不得骑马过市,这小黄门骑着驴一路“嘚嘚”回到报恩寺,已经是响过暮鼓了,荣枯被单独安排在一间厢房之中,他戒腊年久,既然是太后亲点,四月八又已经近了,哪怕是看着太后的面子,报恩寺的僧众也不会在四月八之前为难他,或者不配合他。

至于这过了四月八么……那就是过了四月八再说的事了。

小黄门将李安然的回信拢在袖子里,荣枯原本在坐禅,小黄门左等右等他不醒,便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呼唤了一声:“法师。”

荣枯本只是坐禅,也没有入定,所以那小黄门叫了他两声,又轻轻戳了他肩膀一下之后,荣枯便缓缓睁开眼:“辛苦施主了。”

那小黄门摆手:“哪里但得上。”这位法师可是太后和大殿下眼前的新红人,他一个小黄门,自然要小心着伺候。

万一……万一呢?

小黄门将袖子中的胭脂信双手呈给荣枯,后者打开一看,却只见上头化开一抹女子唇上的妩媚春意——俨然两个怨气满满,婉转娇艳的“不去”。

偏生在这两个字里头,他又仿佛能看见李安然那双盛星揽月的秋水眼里,盈满了促狭笑意的模样。

荣枯哭笑不得。

“不去”也就……不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荣枯:……胭脂回信,殿下此举不妥。

大公主:你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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