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家中关系最亲近的婆媳,却因为她生了一场病,关系僵的不能看,刘桂芳不介意关起门来闹一通,但不想叫外人看笑话,她没说话,就看着刘红打算怎么编。
“嗨呀你说这事儿啊,老三好端端搬出去了,妈是被气病的,我想着气消了病也就好了,一开始没去请赤脚医生上门看病。谁知道妈气的厉害,说啥也不肯见老三。老三心里愧疚,就跑去镇上请医生了。”刘红向来会做样子,外人面前尤其是,她这番话说的还算漂亮,张花花反而劝起了刘桂芳。
“你年纪也不小了,凡事得想开一点,别为难小一辈了。闺女要真不想嫁,你逼也逼不了啊。”张花花苦口婆心地说,“你孙女能干了,又在南口做会计,你把他们劝回家,日子也能好过不少。总不能让自家人住在外头,给别人吃好的喝好的,你们在这紧巴巴地过日子吧。”
“谁说不是呢。”刘红嘴上附和,心里头却懊恼地很 ,她千猜万想也料不到刚去当会计的张晓珠,待遇居然好成这样,不然说啥也不让他们搬出去了。
“我去说也没用啊,还得妈去劝老三回来。”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劝着刘桂芳,她却半晌憋不出一句话,其他人觉得没啥意思,又说了几句,就借口要回家做事情,纷纷都散了。
至于刘桂芳,她不是不想要张顺诚回家。
她心里巴不得他们都回来,有人站在她这边支持她,给她撑腰,可以压刘红一头,家里头的日子还能改善一些,她不说话只是觉得张顺诚自己就会回来,用不着她去叫。
刘红翻了个白眼,继续嗑起了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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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珠拎着搪瓷小锅和饭盒去找张顺诚的时候,一群男人还都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知青都是城里来的文化人,住不了破屋烂舍,张顺国说要盖个好些的瓦片房,先从大队的账上挪了钱买砖买瓦,再调了十个男人来忙活,等着知青住进来了,再从他们的口粮里扣掉开销。
知青只有六个,其实用不着盖太大的房屋,只不过一听说有粮食能分,大队里闲到发慌的男人就纷纷跑到队部来报名,等到真正动土开工,却又因为场地太小,人太多而束手束脚起来。
张顺诚踩在梯子上往屋顶爬,手里提着一篮瓦片向上送,从早上八点钟到现在,他忙里忙外的连口水都没空喝,偏偏还总有人叫他搭把手,帮个忙,自己却跑到一旁去偷懒。
哪怕是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张顺诚是个大活人,他四下一扫,看到一人蹲在角落里抽着旱烟,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喊:“叔,你就算年纪大了,爬不了梯子,站在底下替我送个瓦片总可以吧?我爬上爬下耽误时间,你却躲在那里抽烟,这说得过去吗?”
张德生是他爹那一辈的长辈,只不过年纪不算大,只比张顺诚大十岁,从开工到现在,念在同宗长辈的份儿上,张顺诚就一直在帮忙,直到今天为止,已经帮了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