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粉不管在哪个年代,都长得差不多,不过她手里的这批明显好很多,颜色更白,粉也更细,她一亮出来,巷子里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全都被吸了过来。
“要的要的,咋卖啊?”男人立马问。
“一碗一毛钱。”张晓珠指着篮子里的搪瓷碗,比普通的碗要大很多,但又不算深,一碗能装六七两,比普通价钱足足贵了三四倍。
其他人也没被吓到,男人利索地从裤腰带里拽出一个小袋子,里头藏了不少卷好的钱跟票,他掏出一卷,舔了下食指,数出五张,连带着大布袋一起递过去,“我要五碗。”
张晓珠收了钱,二话没说装了五碗,男人接过手掂了掂重量,也有三斤多,脸上露出了点满意的笑容,很快就低着头离开了巷子。
“给我来三碗。”
“我也要五碗。”
“来十碗吧。”
地瓜粉没法单独做成吃的,来之前,张晓珠还犹豫过会不会有人要,可等她亮出东西以后,场面的火爆程度,却超出了她的想象。
还没过半小时,她带来的十斤地瓜粉,全部卖了个精光,就连那些原先在卖东西的小贩,也都赶上来抢了不少,一个个高兴地把东西藏起来,蹲在原地继续等起了新买家。
有人问她,“同志,你哪个村的?”
张晓珠留了个心眼,说的南口村。
“我知道,南口位置好,粮食收得多,社员日子都过的好好嘞,不怕饿肚子。你瞅这小同志家里居然晒地瓜粉,换了我们那,根本舍不得,从地里□□就蒸了吃了。”有个少少的卖了两碗地瓜粉的中年男人在那里羡慕地说。
张晓珠拍了一下自个儿脑袋,这才明白她走了个误区。
在制作地瓜粉的过程中,肯定会存在浪费,对于连番薯都不够吃的农村人来说,根本不舍得,也只有能填饱肚子的人,才有这闲工夫去掏晒地瓜粉,又麻烦又浪费。
还好她说的是南口村,那里是县里数得上号的富庶村子,要换了他们白沙村,恐怕就要被人问上一句,她家是哪门哪户了,张晓珠拍着胸口,暗道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