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喜欢了。”温流萤看着他,从未如此期待能在旁人脸上看见气急败坏的神色。
当初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将她当作可以任意欺骗的工具,将她的感情当作他谢家争权夺利的垫脚石,那今日又何必来同她攀扯这些,不过他既然想说,她自然不会叫他失望。
他不是正希望她与他兄长琴瑟和鸣吗,这会儿不正好顺了他的意?
“不喜欢了,不喜欢了……”谢枕石低声重复着,嘴角勾出几分自嘲的笑意。
“是,不喜欢了。”温流萤言语果断,不容旁人质疑半分。
谢枕石没再应声,温流萤也低头沉默着,两人坐的并不远,咫尺之间的距离,但始终无言的对峙着。
他的锦衣还在往下滴着水,外头的雨也愈猛愈急,唯有他们两人一言不发。
谢枕石的目光又调转到旁边的嫁衣上,他不知看了多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毫无预兆的猛地起身,快步凑到她跟前,二话不说便拉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温流萤的脸上盛满怒气,使劲儿挣扎欲摆脱他的手。
他却不肯放,反而还攥得越来越紧,另一手则抽出腰侧的长剑,将剑柄硬塞到她的手中,要她握住。
温流萤不愿握,死命的攥住拳头,他便一点点掰开她纤细的手指,把剑柄按在她的手心,并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她整只手,不容她放开那把剑。
“你到底想干什么?”温流萤气极了,怒声呵斥他,在挣扎之间,手中的剑无意划到他的另一只腕子。
剑刃锋利,他的腕子即刻见了血。
谢枕石却熟视无睹,只是随意的在衣裳上一蹭,从她背后环住她、制住她的手,将人半拖半抱的拉到嫁衣旁。
大红色的嫁衣,上头是金银线绣成的“喜鹊登梅”花样,繁花茂盛的枝干上,两只喜鹊正在对视,鸟喙几乎抵在一起,鹣鲽情深的场景栩栩如生。
谢枕石缓缓抬起她的手,将剑尖比在正对在一起的鸟喙上。
温流萤瞧出他的用意,回过头去瞪着他,有些无力的低喊:“你是不是疯了?”
“对,我疯了,我疯了才会让你嫁予我兄长。”谢枕石面上带着荡然肆志的笑容,死死的抓住她的手,逼迫她顺着他手腕的方向,将嫁衣上的那对喜鹊,从鸟喙开始,一点点的分离。
他们手中的长剑最终落于嫁衣的衣摆处,不管是那对喜鹊,还是那件嫁衣,都被撕裂成两半儿。
谢枕石对此满意了、畅快了,终于肯放开她的手,她手腕脱力,长剑“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与地面划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温流萤失神片刻,呆呆的望着已经成了两半的嫁衣,继而转过身去,双手合力拼尽全力推他,嘴里痛骂着让他滚开。
他不躲、也不动,只是顺势扣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另一手揽住她的细肩,将她往自己身边带。
等两人靠近了、贴在一起了,彼此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她的身上是温热的,而他的身上是潮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