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歇下了吗?家里传信来了,您现在看吗?”周安轻敲房门,压低了声音叫他。
谢枕石闷声道了句“进来吧”,算是回应。
周安闻声推门进来,将书信传到他跟前,笑嘻嘻的说道:“我还以为您已经歇下了,正打着明日再拿起给您看,但又怕您着急,就拿来试试,没想到您还没歇下,信是老夫人传来的,您快打开看看吧。”
谢枕石没有吭声,撕开已经有些折痕的书信,开始看起来。
周安则在一旁絮絮不止:“听送信的人说,老夫人让人传这封信的生了一场大气,她觉得只让人带封信来,什么用也不管,她想着给您带大氅、带您爱吃的点心来呢,杂七杂八的收拾的一大堆,偏让人家往这边带,人家说带不了,她……”
谢枕石有些头疼,不愿听他絮絮叨叨,忙出言止住他:“没经她的同意,便来了这儿,她没闹翻天已经算是幸事了。”
他说要来边塞的时候,他母亲死活不同意,偏要他兄长找皇上收回成命,弄得他兄长愁的没办法,还是他压根没理会他母亲的反对,直接偷偷过来的,不过听后来才到边塞的人说,他母亲在他走后,只找他兄长争论了一番,之后便再没说什么。
“有三公子在家守着,必然会劝慰老夫人,哪能让她闹起来。”周安随声附和。
“这倒……”谢枕石回应的话说了一半,便猝然没了声音,他不知瞧见了什么,猛地将手中的书信拿近到眼前。
周安瞧出他的异样,忙问:“怎么了公子?家里有事吗?”
“温……温世叔出事了。”谢枕石皱了皱眉,没等周安再多问,接着又往下看,还没等看完,他又猝不及防的将手中的书信啪的一下拍到了桌上。
“到底是怎……怎么了?”周安有些捉摸不透他的脾气,觑了觑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
从前他还觉得自己对谢枕石的脾性有几分了解,好歹能猜出个大致的情绪,但是不知是不是谢枕石变得太快,自从到了边塞,他倒愈发瞧不懂了。
谢枕石盯着被按在手下的书信,长久的缄默着,他面上无甚表情,让人瞧不出是什么情绪。
周安心里直打鼓,正欲再开口询问,却见他又突然笑起来,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勉强,说出的话更是口不对心:“除了那件,还有一桩好事儿,兄长要准备成亲了。”
“同……同温家小姐吗?”周安下意识的开口,但话说出口他只想抽自己的嘴巴子,问问自己这张破嘴怎么能问出这样的废话来。
“对,我母亲说阿萤她同意了。”谢枕石有些心不在焉,那封信他没再看下去,抬手随意一折,又塞进了信封中。
“温老爷不是出事了吗?出了什么事儿,能在这时候成亲吗?”周安又问。
“不知道,我母亲说兄长已经在解决了,至于婚事,阿萤她已经同意了。”谢枕石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语气里带着些微不可查的失望。
他心中百感交集,说不通哪种情绪占得上风,此事明明是他所期待的,甚至在离开之前,还特意嘱咐过他兄长,希望温流萤能心甘情愿留在谢家,现在她愿意了,他反倒觉得有些不顺意。
他往后撤了撤身子,削瘦的面容正落在昏暗的灯下。
适才他隐于暗处,看得不大分明,这会儿碰见了光亮,才瞧出他右眼角下多了条半指长的伤疤,不算宽,上头结的痂已经消掉,只余下一条不同于周围肌肤颜色的伤痕,而他又不喜在额下留碎发,因为没有遮挡,那伤疤经光晕一照,显得格外明显。
“那三公子成亲,您是不是得赶回去?”周安替他收好桌上的书信,又自顾自的应答:“可是边塞的事儿还没解决,咱们是不是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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