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瞬,林隋洲觉得身边似少了什么,这才醒过神来停下脚步转身望去。

抱着二胡的女人,已经落后了好长一段距离。等她走近了,他在她抬起的眼里,看见了满目了无生趣的低沉。

“就吓成这样了,出息。”

他的声音冷淡带着鄙夷,何尔雅被惊回了思绪。定神望去,林隋洲眼底似有着对她的嫌弃。

但对视了一阵后,这种情绪好像又不见了。

“还不跟上!”

心知他是误会了,但何尔雅也没心思解释,淡淡地应了声嗯,就振作精神跟上了。

一行人又走了片刻,雅间总算到了。林隋洲抬手叩了叩,门从里面打开。

走了进去入目的第一眼是个老头,两鬓斑白,精神饱满,极俱气势。穿一身黑绸短袖衬衫,从底边往上绣着几簇白竹。

他身后是扇高大的红木屏风,上边雕刻着八仙过海。他头顶的灯饰装的是北斗七星,整个雅间正央的地面,还修了个太极乾坤图。

通过这种种来看,何尔雅得出了这个五爷是个讲究人。这样的人,可能应该不会太凶残。

她跟在林隋洲身后,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这是伍爷,人旁伍,姓何。”林隋洲先把何伍爷介绍给了何尔雅,才对何伍爷介绍她:“跟您一个姓,名尔雅。卓尔不凡的尔,雅致的雅。”

在听了对方跟自己一个姓后,何尔雅迅速换上了一幅笑脸,乖巧道:“伍爷好,您也是我们老何家人啊,只是不知道您是字哪个辈的。”

林隋洲侧目看向她,心道,还挺大胆的,这就攀上了。

因事先被人嘱咐过,何伍爷端着态度没说话,只让林隋洲一人坐下。

然后一边煮着茶,一边扫了何尔雅一眼又低下头去,“我活到这么一把年纪了,可从来没像昨儿个晚上那样,被人敲碎了酒瓶子指着脑门儿骂什么下九流上九流,老不死臭流氓什么的……”

原先何尔雅还以为林隋洲是在骗她,但现在一听这话,啊的一声捂住了脸,直叹喝酒误人。

她应该是把在那个包间里所受到的气,因醉酒而胡乱的发泄在这个何伍爷身上了。

简直没脸见人了,眼下还能怎么办,只能诚恳认真道歉了。

是以,何尔雅端正了态度与身体,九十度地给老爷子鞠了个躬:“伍爷,实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该喝酒的。要不,您也骂我一顿找补回去?”

见小姑娘被骗成这样,何伍爷都觉得自己有些为老不尊了。轻咳了一声的,朝林隋洲看去一眼。

见对方毫不心软的自顾自喝茶,也只好继续把戏唱下去了。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昌,去把二胡拿出来给何小姐看看。”

何尔雅心里咯噔一惊,还有比骂人更严重的的事件吗?她背脊发凉的朝林隋洲看去,谁知他连个眼风都不肯给她。

等到那被唤为昌的男人,从隔壁抱出来一把被砸得不成样的二胡时,何尔雅瞪大了眼的不敢置信。

“这、这是我弄的?!不不不,绝对不可能!我就算醉得再糊涂,也不会弄坏乐器的!”

看到小姑娘吓成这样,何伍爷是真有点儿不落忍了。他又向林隋洲看去,发现这混帐东西嘴角还恶劣地含着抿冷笑。

活该没人爱,等着吧。若有天被拆穿了,他这个老头子只是个被迫的从犯而己。

于是,继续往下演着:“你好像把这二胡当成什么痛恨的人了,一个劲的用酒瓶砸,拦都拦不住。”

何尔雅还是不信,她把目光望向了何伍爷的几个下属,林隋洲的几个保镖。

“呐,你们昨晚也都在场的是吧,真是我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