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后,林隋洲总算缓和过来,但并没有拿下遮住她眼睛的手。

他想,最后的晚餐了,或许应该让她知道,他无法爱上她的缘由。

于是清了清喉,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故事:“在我六岁的时候,我母亲把我推进了父亲的书房里抓奸。因为没有人看着,四岁的弟弟掉进家里的泳池里淹死了。我的父亲痛改前非,母亲也很就原谅了他。”

“他们踩在自己孩子的尸体上,恩爱更胜从前并很又生了一个孩子来弥补失去了前一个孩子的伤痛。我的父亲让我明白了男人无忠诚可言,我的母亲让我明白了女人为了爱情可以很恶心。所以,你怎么看这样的事。”

何尔雅愣了久久,仿佛被揭开了层面纱一样的,总算有些了解了面前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不乐的原因了。

但此刻她的心口,也像被人拿刀把旧伤给剜开了的再一次提醒她。他从开始到结束,哪怕一分一秒也没有对她动过心。

一直是她在独自认真,而他在一边恶心。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种,也确实……也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世上的事千百怪的,这也不算什么太惊心动魄的事。”

林隋洲没有理会她的颤抖与评价,继续往下说着:“我的母亲,为了她所谓的爱情,连掉在屎里的男人,连累得孩子都没了的男人,也能捡起来继续要。所以,我恶心女人的根源在我母亲身上。那个同我父亲出轨的女人也是,像是只发情的母狗一样,到处勾引男人。”

“所以我恶心女人一度到了呕吐的地步,那年无法回应你并不是你的错,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何尔雅有些难过,为自己付出的一腔感情空对了一个嫌弃女人到这么严重地步的家伙。

要说怨恨吧,当年他三番四次拒绝得很明白了,是她自己说不论结果怎样都要试一下的。

所以,根本无从怪起。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难堪,她微微笑了一下:“林隋洲,这个世上有多少恋人,走到最后都不过是相识一场啊。当年没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来喜欢你,是我自愿的,所以你不用觉得太抱歉。”

林隋洲拿下了挡在她眼上的掌:“当真半点也不恨我?”

“有什么好恨的。”何尔雅叹了叹气,安抚般地轻轻拍在他手背。

“我在你身边时,你无法克服这阴影,就说明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不能成为你的良药。虽然我不行吧,但还是希望将来的某天,有个人会出现。她能比我更好的懂得怎么爱你,能让你为她狠拼一回的打破心底这阴影过上正常的人生。”

“可是下一次、下一次,你不能再这样了。一面自己把墙壁垒得高高的,一面又仰着头渴望有人能翻过来。我拼尽了气力也没能翻过你心拒绝的高墙,所以下一次,你不能再这样对别人了,哪怕你自己只努力一点点剩下的全交给对方都好……”

话说到这里,有些哽咽溢出,有些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了何尔雅捏着的手背上。

曾几何时,她多渴望能抓住这只手,到最后才发现只是个过客而已。而现在知道了他不能接纳自己的原因,却觉得还不如不知道的好,连那段回忆都变得狼狈不堪了。

见她落下泪来,林隋洲心口又是狠狠泛起钝痛,他本能的反手就抬起她的下巴想吻上去的给予安抚。

从前在一起时,他总用这招来停止她的委屈与眼泪。可是现在却有只软软的手,挡在了他的嘴上,泪含笑地望上来。

“林隋洲,真的不可以再这样了哦。你现在能不能离开,我想一个人呆会儿。”说完,捂住眼不再看他。

林隋洲无法面对她的眼泪,胸腔里密密麻麻似针扎的闷疼让他觉得难受到窒息。他掏出支票簿写下了一串数字放在了她的床头,最后再看了看她的背影一眼,不再停顿的大步朝外走去。

只是每走一步都感觉呼吸不畅,等坐入了车里的瞬间,又是捂住了胸口倦缩着身体抵抗。

前边驾驶座准备开车的保镖从后视镜里看到雇主惨白着面色捂胸,马上转身询问情况。

“林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这里就是医院,我们可以……”

“开车离开这里……”

“可是您这个样子?”

“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  炸炸炸,王炸,炸出水面留个评吧。浪哩个浪啊,浪哩个浪……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