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隋洲蹲下去在先前被何尔雅弄下地的那堆东西里翻找,头也没回道:“螃蟹龙虾,你爱吃的。”

“林隋洲。”何尔雅真心是要被气笑了:“你心里压根就没多想过我一秒吧,我受了外伤,海鲜是发物不利于伤口恢复。再者我是学乐器的,根本就不爱吃这些废手的动西。”

林隋洲翻找的手顿了顿:“那你以前为什么总做海鲜给我吃,还剥得那么欢畅?”

何尔雅叹了叹气:“林隋洲啊林隋洲,那是因为你爱吃啊。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吃着自己做的他爱吃的东西,那种满足与幸福感能解百忧。”

林隋洲的心情又开始烦躁,提在手上的东西恨不得想砸下去。

从前在一起时,他从未关注过她爱吃什么。只看她喜欢摆弄虾蟹,就以为她爱吃了。却原来,只是为迁就自己而己。

“不喜欢吃海鲜还有别的。”

这应该是他与她最后的晚餐了,他不想搞砸。想起码认真的陪她吃一顿饭,虽说场合有些不对,但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林隋洲把打包好的饭菜放满了茶几,何尔雅也跟着过来坐下。

看着一道道精致又香浓的菜,口水都滴下来了。她迫不急待地拿起双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吃进嘴里。那入口即化的美秒感,让她心境重新大好起来。

“果然啊,人生只有音乐与美食不可辜负。”

林隋洲用湿巾擦了手,正在分解着大螃蟹,等弄出了一只腿肉后往她碗里放去:“吃吧,你只是怕伤手而已,并不是不爱吃。”

何尔雅定定地看了一眼林隋洲,并没有伸筷:“你这样……有点怪怪的,我挺害怕的。”

林隋洲并没有抬头,十指有力而速地继续拆解着螃蟹:“吃吧,你可以把脑子里的恐怖幻想歇了。”

再三看了他几眼后,何尔雅放弃了。她现在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才懒得理会他又是因为什么而不开心。

迟疑了几下后,她向碗里的肉进攻了。等她兴奋地胡吃海喝了一阵抬起头时,才发现林隋洲手上正捏着一块肉,朝她嘴边递喂过来,也不知伸着手等了有多久。

何尔雅咽下嘴里的食物,不解地望着他:“这就不必要了吧,要你辛苦的剥给我吃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那两年你不总是这样吗,一边剥好一边往我嘴里喂着。我刚才忽然想体验一下,这样做了之后会有什么感觉。你每次这样做时,神情都满足极了。

“嗐,林隋洲,这是要分情况的。我爱你时,会觉得你上厕所的姿势都妙不可言,为你做任何事都会开心满足。可是你并不爱我,这样的投喂并不会给你带来满足感。”

林隋洲没有放弃,把手上的肉更朝她嘴边递过去:“别说话,张嘴吃。”

“你确定?”

“嗯。”

为了不让气氛有什么暖昧可言,何尔雅速啊唔一口把那块肉含过来三两下吃掉,然后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说了声谢谢。

尽管她动作很,林隋洲还是感觉到了有两片柔软,轻轻滑过了指尖又离开。仿佛有什么一涌而出,狠狠地袭击了他的心脏。

他不顾油腻,抬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倦缩入了沙发里抵御。

何尔雅大惊地扔了碗,起身跑过去蹲下来看见了他惨白了面色:“林隋洲,你这是怎么了,我替你去叫医生来?”

林隋洲望着她那双吓坏的眼,心脏更疼地溢出了一道低吟。

他本能地抬手遮住她的一双眼:“别看我,别叫医生,让我缓缓就好,缓缓就好……”

何尔雅担心他真有个什么不妥,几次想拿开他的手,却被他不妥协地又覆盖了上来。

未免他陷入生气里更刺激了身体,她也不敢再反抗了。在被遮住了双眼的黑暗里,开始不满地数落他:“男子汉大丈夫的,面子比身体还重要吗。肯定是经常不按时吃饭,才会胃疼成这样的。一把年纪了,好好养养吧。别等到拖成什么大病了,才来后悔。”

林隋洲还在密密麻麻的钝痛里不可言语,只觉得越是听到她的声音,胸更是疼得厉害了。

“安静一会儿。”

何尔雅立即闭嘴,静静地盘腿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