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得知她已经付过账了之后，张雨森看上去好像更加感动了，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好几眼，说：“你跟那些人不一样。”</p>

木绵：“……”</p>

他还准备说什么，刚好这个时候，木绵的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借此摆脱了这个人的折磨。</p>

然后这个电话又是新的折磨，学校又要来人检查，她得回去加班了。</p>

木绵苦中作乐地借着这个理由跟张雨森告别了，坐上公交车的那一刻，她打开手机开始给他写信息，表达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适合。</p>

正写着，对面却先发来了信息：“今天见面很愉快，期待下次约会，我的爱[玫瑰][玫瑰][玫瑰]”</p>

木绵看着这条信息，快yue了。</p>

第一次见面，聊天也很浮于表面，这就“我的爱”了？</p>

木绵当机立断给他打了信息，也不斟酌字句了：“对不起，我感觉我们不太合适，祝你以后找到合适的爱人。”</p>

发完之后，那边很久都没有回复，木绵觉得这事儿大概是结束了，刚好这时候到单位了，她就放下了手机，走进单位，走进那个比几年前看起来更加陈旧的财务室。</p>

同办公室的晓晓已经结婚几年了，跟老公连生了两胎宝宝，不怎么来上班，这会儿也不在。</p>

现在的空调已经彻底坏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修，她一个人在闷热的办公室里，翻开了那堆账簿。</p>

理论上，从大学毕业到现在，这么多年的财务生活，这些账簿对她来说应该是小意思，但这一刻，她看着手上的东西，也觉得陌生起来。</p>

她怔忪了片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镜子里自己的脸。</p>

这张脸看上去好像也带有很强的年龄感了，其实细究起来，皮肤还好，五官也没变，只是眼里的神采淡到几乎没有，看上去也是一副让她感到陌生的样子。</p>

陌生的脸，陌生的衣服，陌生的账簿，这一切都是这么与她格格不入。</p>

但是……</p>

即便感觉很陌生，也没什么不合理的。</p>

按部就班的生活不就是这个样子，没什么好意外的。</p>

想着，她翻开了账簿，开始工作。</p>

埋头干了大概两三个小时，木绵觉得累了，她抬起头，舒展筋骨，同时拿起手机在看。</p>

点亮手机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屏幕上的信息提醒，她有二十九条未读微信信息。</p>

这数量就尼玛离谱。</p>

木绵解锁后一看，二十九条信息里除了两条公众号推送，其他全都是张雨森说的。</p>

“为什么不合适？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p>

“是不是我刚刚的表现有哪里不好，我给你道歉，我太紧张了，以后肯定会更好的。”</p>

……</p>

“你回回我吧，别不理我。”</p>

“好歹是第一天认识，你至于这么绝情吗？”</p>

“我对你的态度已经很好了，虽然你已经快三十了，但我没有嫌弃你，你有什么好拽的？”</p>

“真不回复？[哭]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p>

木绵从头到尾看完，觉得这个人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p>

这不是在骂人，她真的怀疑他在物理层面上有精神疾病。</p>

他们俩也就是今天刚刚见了个面，呆在一起的时间没多久，要说有什么深厚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p>

他表现得好像他们谈了十年的恋爱，她把他抛弃了一样。</p>

而且，他的对话里出现了非常快速的“侮辱——道歉”转换，这种表现一般都代表他的人格自卑又自傲到了极端，也没有正常的情绪控制能力。</p>

木绵对着信息犹豫了片刻，一开始想直接拉黑，但想想又算了。这个人的爹妈跟她爸妈认识，而且他还知道她在哪里工作，现在社会案件那么多，他如果精神真有问题，她怕自己拒绝得太快有危险，还是尽量友好说拜拜吧。</p>

正常人面对精神病总归是有顾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