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他而言，比要了他的命更让他痛苦。</p>

刘叔看了他一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p>

然而他并不同情对方。</p>

五叔的所作所为看似是为人利用和无可奈何，但追根究底不过是因为他心里最卑怯的私心罢了。</p>

他始终对无法拥有秦雨芳而耿耿于怀，虽对间接害死秦雨芳而悔恨交加，可对任查恨之入骨的同时却又畏惧于他。更有甚者，他对秦翟——秦雨芳和任查的儿子、秦家继承人，除了忠诚本分之外也寄托了最不可对人言的嫉妒和厌憎。</p>

或许，最不希望秦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不是任查，而是他。</p>

看清这一点，刘叔对他的最后一点恻隐之心也消失无踪。</p>

“秦翟，你还好吗？”</p>

苟梁担心地看着他。</p>

秦翟已经平静下来，摇了摇头，他摸了摸苟梁的脸低声说：“当初，就算是任查的背叛，我虽然惊讶但并不伤心。小坑儿，我这样你会不会害怕？”</p>

怕什么？</p>

怕他太凉薄还是怕他太理智？</p>

苟梁勾唇微笑，俯身亲了亲他，说：“这样很好，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为难自己。”</p>

秦翟实事求是地说：“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样，但如果是你，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p>

苟梁一挑眉：“我会犯错？”</p>

他冷傲地看着秦翟，那个眼神简直就要把秦爷归入“面对傻逼我应该面带微笑”了。</p>

于是秦爷非常识趣地低下高傲的头颅，讨好说：“我说错话了，回头一定把情话技能回炉重造。”</p>

苟梁没忍住笑了，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我等着。”</p>

秦翟彻底放松下来，把他抱回怀里虚心请教他喜欢哪一款情话模式，是惹火露骨款，还是简单粗暴式，又或者是缠绵低语法？说着还忍不住轻咬着他的耳珠子，用磁性低沉的声音极尽卖弄性感地说：“小坑儿，只有现在这样抱着你，我才感觉我是活着。”</p>

他企图用这样的不正经掩盖他话的真心，怕被苟梁察觉他心里的不安。</p>

老司机苟有点吃不消了，佯装嫌弃地挡开他挠了挠被他弄得有些发痒的耳朵，绷着脸说：“当自己是需要亲亲才能复活的青蛙王子吗？一点创意都没有。”</p>

秦翟看他耳朵越揉越红，不由笑出声来。</p>

管家安排了五叔前来复命，听见这笑声愣了一下，随即老怀欣慰地松了一口气：自从苟梁来了家里，这个家总算活泛了。</p>

过了两天，苟梁轮休，如约带秦翟去见了段老爷子。</p>

段老起初见他残了腿心里就有点犯嘀咕了，再听说他竟就是仁川上层人士谈之色变的秦翟，真正变了脸色。</p>

好在秦翟让他看到了足够的诚意，他深知苟梁对段老爷子的重视，这两天没少下功夫，稍加了解就让段老爷子对他改观不少。但可惜，仅他是秦爷这一点，就足够抹消他身上的种种好处了。</p>

临走之前，老爷子还特别把苟梁留下来单独说了好一会儿话。</p>

一回到车上，秦翟就问他：“老师和你说什么了？”</p>

苟梁不以为意地说：“怕你树敌太多，连累我把小命搭在你身上呗。”</p>

秦翟来之前就考虑过这一点，然而他也无法用语言保证来让段老安心，只能凭借自己的行动和事实说话，留给时间来证明。想到老爷子因此对自己印象分欠佳，他不免有些沮丧起来。</p>

苟梁看他对自己扮可怜，心里好气又好笑。</p>

——自从这家伙发现自己对他的可怜相特别容易心软妥协，秦爷就把夫纲这东西抛在脑后，逮着机会就对他装“宝宝好失落来哄哄我”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