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是没有遇到我，你本来可以很好，如果没有我……”</p>

“‘如果没有你’，又来是吧？”祁衍怒吼着打断他，“‘如果我没有遇到你，如果你妈从来没生下你’，反正都是你的错，只要世界上没你所有人都幸福了就世界和平了，是吧？”</p>

“既然你这么擅长归纳逻辑，怎么不再继续归纳一下，‘如果’当初你妈能坚定一点，跟我爸直接结婚生个小负负得负一起祸害这个世界，没有你也没有我，才是完美世界不是吗！”</p>

“哦不对，这还不够完美。”</p>

“‘如果’你外婆、我奶奶好歹能有个先见之明，直接不生他俩，指不定我妈还能逃出火坑过上幸福的日子！”</p>

“继续，你还能再往上怪。”</p>

“干脆两家的祖宗焚书坑儒的时候都该被一起活埋了。女娲不该造人、盘古不该开天地，宇宙不该有生命所有人清净得很！”</p>

“怎么样？听着好玩吗？有意思吗？！”</p>

“去他妈的‘如果’！整天如果如果的，那么不想存在那边窗户给你开好了，你去跳啊，现在就去——！”</p>

他气得口不择言，程晟还真打算去！</p>

他还真打算去！祁衍咬牙一把抱住他。也是，哥哥现在这样又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些话，肯定难过死了。</p>

但谁又受得了？谁他妈又受得了！</p>

想要努力呵护的人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一潭死水一样没个人气儿，怎么努力都捂不热！</p>

祁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非得弄成这样？</p>

明明一切不是都在变好吗？</p>

他知道很难，知道哥哥委屈知道他不容易。可一切已经在努力一点点变好了。</p>

他想要好好地、温柔地对他，照顾他。想要一起经营、好好生活。</p>

他还计划了很多将来的事。</p>

他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到底怎么就不行了？到底他要怎么办？</p>

窗子开着，阳光满满洒进来。祁衍黑瞳朝那明亮看了一眼，妈的太难过了，要是可以，他都恨不得能先一步跳下去。</p>

……</p>

祁衍紧紧抱着程晟。</p>

一直紧紧抱了很久很久，直到怀里人的心跳终于一点点、一点点的缓和下来。</p>

灯光照着程晟惨白的脸。</p>

他依旧低垂的灰眸、残留着猩红的眼角毫无回应。</p>

祁衍无力苦笑了一声，他真的永远好像也不能明白程晟在想什么了。</p>

再说多少话、再做多少努力，都是徒劳。</p>

也许是真的回不去了。</p>

他不知道。</p>

小风暴瓶是真的，曾经的感情也是真的，但或许太多的痛苦和磋磨，最终还是磨死了那个曾经总是温柔看着他的人。</p>

程晟已经不想跟他在一起了。</p>

现在在他眼前的，只拥有着过去记忆的一个行尸走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