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出车给新儿子攒奶粉钱，忙得很。下班之后，也是赶着去出租屋陪孟鑫澜。</p>

祁衍把人弄上床，下楼给祁胜斌车队打了个电话，让人转告说他大儿子病了。</p>

回来上楼，看到程晟缩在毛巾被里颤抖。</p>

“你冷？”</p>

他摸了摸他，皮肤冰凉。可夏日炎炎，外面知了还在烦躁地叫着。</p>

“那么热的天，你还冷？”</p>

“嗯，对不起，我，”程晟的声音又虚又涩，“给你添麻烦了。”</p>

不是麻烦。</p>

但祁衍很烦他那么说，就没好气回他：“你也知道你自己麻烦？”</p>

程晟颤了一下。</p>

祁衍没管他，去爬柜子，抱了深秋的大棉被。</p>

盖上以后，又摸了摸程晟额头。</p>

艹。手脚这么冷，居然在发烧？！这什么情况。</p>

又忙去弄井水，给他拿毛巾冰头上。</p>

结果，程晟红着眼躲开了他。</p>

祁衍：“……”</p>

今天，真是长见识了。</p>

他握着井水里冰过的毛巾，看着床上眼眶通红的病人。</p>

哥哥难受，发烧，胃疼，一直在抖。</p>

以至于终于无法再有多余的隐忍，去压抑他的情绪。</p>

他红着眼瞪他。他也不想体弱多病，他还说他麻烦。</p>

“……”</p>

“不是的，不是。你不烦。”</p>

“不是你烦，就你妈烦，我是恨屋及乌。但谁叫你是她儿子呢？”</p>

程晟的眼睛里，瞬间变得几乎是血红一片。</p>

“我自己……又不能，选。”</p>

祁衍慌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p>

他当然知道他不能选，他们都不能选。他只是单纯想推开他，推得远远的。</p>

可那双通红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像极了恨意。</p>

祁衍被瞪得，一阵铺天盖地的难过。</p>

才突然发现，他以为他可以不在乎。可原来他那么害怕被他憎恨，那么怕，无法呼吸。</p>

“哥哥，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