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他过马路，兜里手机响，是匡正。</p>

“喂……”在这样的夜，在如意洲即将走向死亡的时候，声音难免颤抖。</p>

“喂，”那边的声音也很低沉，嘬了口烟，“下班了？”</p>

匡正没兜圈子，也不装糊涂，宝绽有些意外：“嗯，在去地铁站的路上。”</p>

“注意安全。”说完这句话，匡正不出声了。</p>

“你怎么了？”宝绽问。</p>

“想你做的饭了，”匡正很累似的，叹了口气，“海南鸡饭一点也不好吃。”</p>

宝绽走过十字路口，路边的便利店恰好有人出来，吹出一点凉风：“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p>

“工作出了点纰漏，”匡正笑笑，故作轻松，“明天一早回去。”</p>

“那我给你做个面，肉丝面。”</p>

“回不了家，”匡正站起来，看着酒店窗外南国的夜色，椰树、星光、海浪，“公司一堆事儿等着我呢，到地铁了吗？”</p>

“到了，”地铁站的红色标志灯就在前头，宝绽跑起来，“哥，你要是有烦心事，一定说啊，别憋着。”</p>

干并购这些年，匡正什么风浪都经过了，只要不是银行户头一夜清零，什么对他来说都不算事，但这种有人担心有人问的感觉还是挺好的。</p>

“晚安。”他说。</p>

第25章</p>

下午一点, 匡正穿着昨天那身西装出现在57层办公区, 大伙看到他很意外, clen有不好的预感, 他不应该这么回来，即使回来, 也应该先回家换一身衣服, 现在这样显然是一下飞机就来公司了。</p>

“clen、段小钧，”匡正径直走向v室，“给我进来。”</p>

段小钧起身, 回头看看clen, 一脸茫然。</p>

两人先后进入v室, 匡正坐在大班椅上，西装扔在桌上，领带也解下来了, 敞着领口说：“这单黄了。”</p>

段小钧瞠目：“怎么可能！”</p>

匡正摘袖扣：“你说呢？”摘到一半，他把推介件甩到桌上，“一个没做溢价处理的估值，怎么可能不黄！”</p>

“溢……价？”段小钧下意识去看clen。</p>

clen冷汗都下来了, 赶紧说：“老板，客户向来不看估值过程的……”</p>

“董大兴找了个私募股权经理, ”匡正拿指头点着他们, “因为你们，我和老白当场让人损得像狗一样！”</p>

“e（1）？”clen反应很，“他是想出手给财务买家？”</p>

“什么买家和我们没关系了, ”匡正铁青着脸，“万融败了，败得很难看。”</p>

这是段小钧真正参与的第一个项目，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明明估到了那个数……”</p>

匡正站起来：“我高看你了。”</p>

段小钧急着争辩：“可是经理看过没问题……”</p>

clen唰地白了脸。</p>

“错了就是错了，”桌上电话响，匡正握住话筒，“我不想听借口，”他瞪住段小钧，拿起电话，“是，我马上上去。”</p>

他连西装都没穿，就那么落拓地走出办公室，一只袖扣孤零零留在桌上。段小钧两手扶住桌沿，才一个晚上，事情竟变成了这样：“经理，怎么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