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一章 可能又要立功

“王言啊,你怎么回来了呢?挺不住了吧?”

王守一正在后院的花坛边抽烟,笑呵呵的看着走进来的王言,“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去食堂吃点儿,还有剩饭剩菜呢。”

“我吃完了,回来是有点儿情况汇报。”

“说说。”王守一来了兴趣。

“庆林路上有一家名叫同乐棋牌室的店铺,涉嫌组织赌博,据说是每周一三五八点以后开始赌博,玩的小一把输赢上千,玩的大一把输赢上万,还有人专门拉拢、诱惑别人去赌,我甚至怀疑可能还存在做局诈骗的情况。”

“这个庆林路可是咱们辖区的啊你是怎么发现的?”

“走访群众嘛,东宁村最东边,有一家叫赵先明的,我一看他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搓麻将搓的手上都起茧子了,家里还有双色球走势图,这是有赌性的。给他普了一下法,吓唬吓唬,什么都交代了。说是去年九月份被人拉过去玩的,一开始赢了十五六万,最近这两三个月全输回去,又搭里三万多。”

王守一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以前我们的群众工作做的还是不够细致啊,看看,你这才走了四天吧?这就发现了新情况。”

“可别,您老这话说的,不如直接指着张哥鼻子骂来的直接。所里警力紧张,像我这么能家家入户走访基本不可能。张哥自己一个人牵着社区那一大摊子事儿,别的不说,应对上级下发的各种任务就不容易,哪有时间这么细致的走访?

我能做到现在这么细致的走访,那也是所长您老支持的结果啊。您老对我放心,更是信任我的能力,我还在见习期又没有执法资格,所以您老让我做这个社区工作,积极主动的去寻找问题,这都是您老领导有方啊。”

王守一哈哈笑,然后猛然板脸,突出的就是一个喜怒无常:“滚一边去,臭小子,跟我来这套。踏踏实实干活,少拍没用的马屁。用伱小子的话说,我都是要下岗的老头子了,你拍我马屁有什么用?”

“哎,所长,你这就冤枉人了啊,我可没说你是要下岗的老头子。”

“那早上吃饭的时候谁说的?什么站好最后一班岗,下岗之前给所里的同志们解决切实问题。”

“嘿,还挺记仇,还挺会断章取义的。”王言好笑的摇了摇头,又笑闹了两句,说道,“那这事儿我告诉老高?”

“不告诉他还告诉谁?咱们所里这么忙,每个人手里都是一堆的事儿,对了,今天上午咱们所里提了指纹还没开始比对的案子都要回来了,我让人统计了一下,一共是二十六个案子,都是最近一个半月之内的。都堆你桌子上了,你自己看着办,不用着急。你就是一天比一个出来,那也比分局效率高太多了。

等这二十六个案子出来,按照你比对指纹的速度,所里肯定还是要集中忙一段时间。除了正常的接警出现场,所里要办的案子现在都压在高潮身上了。”

“在所里吗?我去跟他汇报一下。”

“你出去没多大会儿,他就带人去抓人去了。四个呢,够他抓大半天的了,晚上再说吧。”

“这个行动可要快啊,这个赵先明是不是走漏风声还不确定。而且那家棋牌室还是有准备的,一旦漏了风声那就不好抓了。”

“我能不知道吗?”王守一瞪眼,转而问道,“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滚蛋,不愿意看你。”

“有啊,我一开始不是去找赵先明的,而是找他隔壁的一个小子,这小子叫赵子龙。村里人跟我说这小子挺惨的,没人管没人顾,自己一个人不学好。根据赵先明的说法,这个赵子龙前几年的时候

这两年好像是变的沉稳了,头发也不染的五颜六色了,好哥们带回来的也少了,除了不时的领一些漂亮女人回来,没有其他的问题。但我想着回所里调一下他的信息,再问问张哥对这小子有没有了解。这小子没有正当工作,还有钱抽华子,还高频次的领不同的女人回家,更是有个前两年的新款桑塔纳。

我看那车还能有个五成新,两年前的话,就是他买二手车,那也得六七万。他是办高利贷了,还是套信用卡,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网贷平台,更或者是参与了违法犯罪活动,还都不清楚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去找志杰吧。”王守一摆了摆手。

王言笑了笑,转身进了楼里。

这时候,赵继伟正在工位上瞌睡呢,感冒本就没精神,大夏天的感冒自然更加的难受。现在又是才过中午,吃饱喝足的,可不是就犯困。

一巴掌给他拍精神了,王言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了忙活着的张志杰那里:“张哥。”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

都四天了,张志杰也清楚了王言做事的规律,白天就是一个劲的走访群众,一直到晚饭以后,各家都忙活一天享受清闲时光了,这才会在外面吃顿好的,再回所里工作。所以如果不是有什么事儿,王言不会回来。

把赵先明赌博的事,还有赵子龙的事儿都说了一遍,王言问道:“张哥,这个赵子龙的情况你了解吗?我感觉这小子肯定得有点儿什么事儿。”

“我知道一些,这小子啊,一直都是问题青年,以前没少因为打架的事儿进来。不过这小子也算是机灵,下手有轻重,都是拘留,没判过。就像你了解到的,这两三年倒是消停了,再也没来过。也是个可怜孩子,以前学习还挺好呢,就是他爸妈离婚闹的,没人管教走了极端。”

张志杰操作电脑,噼里啪啦的操作几下,“你看看吧,这就是赵子龙的档案。你看这一排拘留的,都是他十七八岁的时候。最严重的一个,就是把人家肋骨打断了,少管所关了半年。”

公安系统内是有纪律的,不允许随意查公民的身份信息。而且不同的警种,也有不同的权限,查到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并且每一次操作查询公民信息,都是有记录的。

王言用的都是张志杰的身份,他还没转正,没有执法资格,在系统内部的很多权限也都没有。

凑近前看着上面的信息,王言注意到,昨天上午,赵子龙刷身份证在西双版纳的文华酒店办理入住。想了想,他拿起张志杰桌上的座机,按照档案内留下的电话打了过去,提示的是暂时无人接听。这种情况,基本就是把卡扔了。

看着王言皱眉,张志杰问道:“有问题?”

“中午饭点儿的时候我去他们家,大门紧闭,敲门也没人应。他的车停在那里有一两天没动地方。这小子跑到昆明,也能对的上。可滇省是什么情况,张哥你是清楚的,我不得不往毒上想一想。他没正经工作,却有钱消费,又差不多是突然转变,深居简出平日看不到人,怎么看怎么像毒啊贩。

他比我大两岁,没有正经工作,很多银行的信用卡都办不下来,就是各种网贷平台让他撸一遍,那也支撑不住大手大脚的消费。就算他不是毒啊贩,就他这种情况肯定也是有问题的,肯定也得干点儿其他的什么违法犯罪的活动。”

张志杰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可疑,你有这份警惕性是好的。不过他干什么事儿咱们也不清楚,主动调查,咱们没有精力。这种怀疑,报到刑警队,他们也不会在意。所以你保持关注就行,有新情况随时汇报。”

“行,那我走了啊,张哥。”

“去吧,注意安全。”

王言转身刚要走,清醒过来看了有一阵的赵继伟问道:“言哥,又有案子了?”

“也不是什么案子,就是发现点儿情况,你不用着急,好好养着啊,过两天再跟我一起去走访。”

“要不我现在就跟你去吧,真的,我好多了。”赵继伟站起身,咣咣拍着自己的胸口,证明着他的强壮。

“所长怎么说的?你感冒呢,群众家里有孩子,你给传染上怎么办?是,我知道你不是病毒性感冒。群众知道吗?他们就知道感冒会传染,那是你自己说了算的?”

王言笑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膀,“继伟同志啊,以前不是对走访群众很抗拒,很有怨言吗?怎么现在这么主动了?”

“我想进步啊。”赵继伟说的简单直接,清楚明白。

“进步不急于一时,更不急于三天两天,我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合着我之前说的一大堆,都白说了?咱们辖区将近十三万人呢。全走一遍得个大半年,有的是机会。行了,你好好养两天再说吧。”

摆了摆手,在赵继伟的注视下,离开了八里河派出所,开着小车继续去往东宁村走访群众。

名气的好处已经显现,他交错的进行走访,沿途碰到在外纳凉闲聊的村中人,必须得跟他们到家里看看,不去不行。又是泡茶水,又是切水果的,群众工作的效果已经彻底的展示了出来。

威信加了不少,电话给人留了许多,有问题的终究还是少数。确实是和谐社会,真没那么多的问题。小矛盾、小摩擦,在走访的时候,王言就已经对其进行了解和调解。多的是努力生活的人民群众,老老实实的,有些小心思,想占些小便宜的,当然不少,但坏人绝对没有的那么多。

目前为止,加的许多威信,问的最多的就是孩子上学的问题,还是外来务工人员居多。已经到了月底,没有两个月就要上学了,各家有适龄孩子的都在操心着。他们没有本地关系,没有本地户口,到处打听,顺便在问问他这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身在公门的警察。

这些都是小问题,张志杰对此很有经验,更有准备。各种外地孩子本地就学的政策、文件全都有,王言只做一个无情的转发机器,并适度的帮忙解读,告诉他们准备好什么东西,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办。

还有一些就是偶然的有亲戚犯事儿了,想着跟他问问怎么处理之类的,算是人工百一手度了。

又是走访了一个下午,直到晚饭时间过后的六点多,王言这才结束了一天的走访工作,开着小车车打算去一家新的饭店吃饭。

在他开车路过村东的街道口的时候,余光扫了一下,随即便利索的在马路上点头开了回来。

这里就是中午来走访的赵先明、赵子龙家的路口,白天的时候,这里停了赵子龙的那辆桑塔纳,但是刚才开车路过的时候,他随意扫了一眼,发现车不见了。

赵子龙昨天才在西双版纳入住酒店,今天就不可能回来,可能是其朋友开走的。这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在他已经认定赵子龙有问题的情况下,他的朋友也不会是什么好人,要不怎么说狐朋狗友呢,处朋友这玩意,那就是鱼找鱼、虾找虾。

下了车,王言也没有停留,径直去到了赵先明家,先是哐哐哐的拍着大铁门,提醒了一下里面的人,而后就进了院子内。

没有等来赵先明,王言走到院子中间,对着两边厢房的正吃着晚饭的租客点了点头,友善的笑道:“我是八里河派出所的,居住证身份证找出来给我看看。”

也是这么一句话的功夫,正房吃饭的赵先明,跟他在服装厂上班的媳妇,前后脚的走了出来。一看到王言,赵先明都绝望了,让你欠,让你欠,他恨不得再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子。

“警察同志啊,中午不是来过了吗?还有事儿?”

赵先明说的很小心,还给王言使着求放过的眼色,就怕王言说秃噜嘴,把他出去赌博一把输赢一千块的事儿说出去。那他今天怕是得遭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