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女子,正该与他并肩,才配与他并肩。
“两番失手,短时日内已不适宜再有动作……此人非同寻常,绝不可大意待之。”荣王思忖着道:“只是如今他被崔氏除族,接下来不妨先静观明后的态度。”
他用了十余年的时间,已做好了成为这个救世者的准备。
李录之所以这般笃定,是因为他断定来日大势之下,常家注定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此一生,内心渴望摘取的,皆是最高处之物。那些是这普天之下最好用,最能赋予人无上荣光的东西。
“这些我已知晓,便不必细说了。”荣王温声打断儿子的话,道:“不如说一说那个宁远将军吧。”
“照此说来,这个小姑娘,似乎总能于死局之中,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破开生机……”荣王放下手中的半盏茶,眼中有些思索之色:“且能降驭‘阿效’的战马,的确很不简单。”
大云寺后山河边,二人第一次交谈。
他慢慢走着,若有所思地抬起披风下的双手慢慢翻转,细观,这双手瘦弱,苍白,病态,看起来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威胁。
若她有胆量敢成为第二个徐正业,那么,徐正业未完之事,恰可交由她来做。
小厮平复着心绪,出于补救,恭谨地道:“起风了,世子受不得凉风,小人陪世子回居院吧。”
荣王往茶盏中又注入新茶,似在思量。
总而言之:“如此奇人,这世间百年罕见其一……”
李录接着说道:“这些年来,可用之藩将,几乎被明后屠尽……正因如此,父王此前才多番交待儿子拉拢常阔。而今看来,常家非但常阔一人可用,更有常娘子在,常阔之子常岁安也有成才之相……故儿子认为,常家是值得父王再多一些耐心的。”
她走得越高,越是显露出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出色,他便越是想要得到……此般心意,在那封婚书被她射还之际即已扎根,而今一日更胜过一日。
大云寺中,少女搏神象。
荣王欣慰地点头:“来日大业若成,必有我儿一半功劳。”
明后待荣王府的疑心,何时卸下过半分?
“难不成这位圣人要拿这些人人皆可随口杜撰的罪名,来治罪我荣王府么?”荣王含笑道:“没有任何可服众的真凭实据,贸然发难问罪,只会让世人认为她欲灭杀我李家皇室中人……当然,若果真能杀,倒也无不可,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单单凭借一道旨令,是杀不了我的。”
如此乱局下,难道他还会乖乖入京领罪,不顾那些欲扶正李氏皇权的声音,而坚持接下这降罪的旨意,甘愿被她杀掉吗?
常家这位女郎的名字,他之前便不陌生。
难道这常岁宁不将这些告知明后,明后便当真一无所知吗?
“日后,待大势再明朗一些,父王若能再给予些许示好,必能使常家归心。”
荣王已离开那张石桌,带着那青年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她佯装考虑答应他的提亲,于船上突然挟持他坠入水中,最终带走了樊偶,以淮南王之死的真相作为威胁,让他彼时不得对常阔下手。
但论起不得不开始正视此人,则是因为那一桩接着一桩使其名声大噪的事迹。而那些事迹的出现,多半以打乱他的计划为前提。
“那明后那边……”李录斟酌着道:“樊偶仍在常娘子手中,她向来敏觉,军中眼线或已暴露,她若审出了什么,将荣王府所为告知明后……”
“再有,去年常岁安险被冤杀之事,已成为常家与明后之间不可能消解的隔阂。君疑臣弃臣,臣心已寒,常家不可能没有二心,也必然在观望后路……”
须知政令不通,便是一位帝王的话语失去威信的开始……这一切,在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在蔓延了。
那青年实则尚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年纪,只是性情持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沉稳。
李录应了声“是”。
这江山注定是他们荣王府的,而她……也注定是他的。
再到最后……
马婉整理了仪容,福身向走进来的青年行礼:“世子回来了……”
李录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扶住她一只手臂,似随口问:“婉儿方才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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