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迪奇在前，奥赛库斯落后半步，走在通往庭院的长廊上。

直到萨斯利尔戳破了奥赛库斯在光明之下的盲区：“其实这一点很明显，只是你自己可能难以看清。我会剥离的，就是你对主的虔诚、仰慕，包括因此而生出的，所有的一切动力与欲望。”

“无暗者”的晋升，材料已经预备好了，由达日博格经手检查过，随时都可以调配出完整而安全的配方。

卓娅试着沾了一点黑颜料在爪子间，然后一点点在纸面上划过，速度慢得像是一只蜗牛爬动，留下一串不怎么均衡的湿线。

卓娅正在画布上蹦跳着落下爪印，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样比用爪子勾勒更快。

梅迪奇往侧边撇开了一步：“不要笑得像个蠢货，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跟那些赫密斯迎接的几个大块头一样，不长脑子。”

“你要试试自己作画吗？”乌洛琉斯这么问了一句。

卓娅轻轻蹦了两下，往后退开，然而贴在画布上的视角，让祂无法观察到线条的整体走向，只是更加茫然地继续沾着颜料，移动爪子。

——

奥赛库斯苦恼地琢磨了会儿，虽然听出来了梅迪奇嘲讽的意思，但是他倒没有什么反击的欲望：“但是除了你，没人会觉得我笑得像个蠢货，他们的评价都与你相反呢。”

他当然恐惧，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快生出了被主遗弃的惶恐不安。但如果是为了晋升，这一切又是必要的，奥赛库斯不可能一直拖延、回避。

“不是吗？”奥赛库斯却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以为梅迪奇只是在嘴硬。

“这是萨斯利尔大人的说法，但我总是觉得亲眼看到才能安心。‘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是那么好杀的吗？”梅迪奇小声嘟囔着，“不是我不相信主的威能，只是那条巨龙王也以编织陷阱著称。”

“试试？”

“哈，难道不是因为他们也是蠢货吗？”

“将最强烈、最不愿意舍弃的情感剥离？可是……”

奥赛库斯从萨斯利尔口中安静地听着解说，但是当他了解到晋升仪式的详细内容时，仍然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他不想等了，即使魔药消化仍然差一点清晰的破碎感，他只想更加努力，不愿意再拖延任何一天。

早晚你要被人抓了炖魔药。梅迪奇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萨斯利尔知道奥赛库斯在害怕什么，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对奥赛库斯来说有着强烈的安抚效果：“不，主不会遗弃任何愿意追随祂的人，必以慈爱诚实待祂。”

这一瞬间，奥赛库斯想起了自己现在所停留的序列，被主称为“光之祭司”。

愿将自身祭祀给光芒者，不论何时何地，光芒便可与自己同在。

虚幻的魔药破碎声在耳畔响起，奥赛库斯的眼睛因亢奋而发亮：“我明白了，我随时都可以进行晋升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