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缢

!”

“走啊!绘里!”

在这个无比惊悚的瞬间,坪田将米山绘里重新拖拽起来。

直播间的画面又开始剧烈抖动了。

而此刻的树海之中。

喀拉喀拉——

麻绳绷直的声音一刻都没有停过,而且越来越响。

从那个吊死的男人尸体朝上望去,遮天蔽日的成片树冠上,一条条或新或旧的绳索彼此缠绕,难分彼此。

而每一段绳索之下,都挂着一具尸体。

这些死尸,就像是风干的腊肉一样,一排排,一列列悬挂着。

如同呜咽的山风吹过来,昏暗的树影、纠缠的绳索、干瘪的尸体,都晃动不止。

喀拉喀拉。

……

“呼——哈——呼——哈——”

米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树海深处跑出来的。

恐惧的泪水沾满了她的眼眶,让她完全看不见道路。

一路上,她只是被坪田拽着在跑,摔倒又爬起,摔倒又爬起,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现在衣裳被擦破大片,一身是血污的米山,终于逃回了追初绑安全绳的位置。

也算是黑色火岩道尽头,有着官方警示牌的那里。

“辉吉,我们快解开安全绳继续走吧!”

米山绘里依旧止不住哭泣,她的手死死攥住坪田的手,握得非常非常紧。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同伴就在身边,才能找到一点点虚幻的安全感。

坪田辉吉没有回话,四周奇怪的安静。

“辉吉?”

米山抬起被干涸泥污和血渍沾满的手背,用力擦了擦了眼睛,抹掉眼泪。

她看见坪田辉吉站在身边不动,正抬头,注视一开始绑安全绳的那棵大树的树冠,不知道在聚精会神地看些什么。

米山绘里:“辉吉?我害怕,辉吉。”

这回,坪田才有了一点反应,他目无表情看向米山,嘴唇张开又闭合,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却又没有话语从他的嘴里出来。

只有一种生涩的,极其古怪的声音,在顺着他的喉咙在朝外挤。

喀拉喀拉——

那是一种,像是粗麻绳被缓缓用力绷紧的声音。

“不!不!

!”

米山绘里被吓得松开了手,连连后退。

慌乱之中,她瞥见了一直悬挂在额头前的手机屏幕。

直播的画面到现在都没有中断。

只不过,直播间里连一条弹幕都没有。

而就在米山的视线聚焦在手机屏幕上的一瞬间,大量的弹幕涌出来,密密麻麻——

“向上看!”

“向上看!”

“向上看!”

“向上看!”

“……”

因为恐惧到了极点,米山绘里的身体剧烈颤抖,但却鬼使神差得抬起了头。

于是,她看见了。

身边本来捆绑安全绳的那棵大树上,正挂着一个人影。

熟悉的冲锋衣,背上着一个大号的登山包,甚至手里还紧紧攒着一台便携摄像机。

坪田。

是坪田被高高挂在了树冠上,就在自己的正上方头顶。

吊死他的绳索,正是红色的安全绳。安全绳在这棵大树上凌乱地绕了好多圈,好像已经打成了解不开的死结固定。

这歪七扭八缠绕在树上的长绳,一端连着坪田的脖子,另一端则是捆在自己的腰间!

喀拉喀拉——

坪田的身体在树影下微微摇晃,麻绳绷直的声音从他的脖颈处传出。

啪。

米山绘里仰面僵直在原地,有什么软塌塌的东西,从树冠上的坪田身上掉到了她的脸上。

那是两只蠕动的肥大白蛆。

坪田辉吉似乎死了很久了,已经开始腐烂长蛆虫。

而此时的直播间里,密密麻麻的弹幕还在如潮水一般涌出来——

“怎么还不自缢?”

“怎么还不自缢?”

“轮到你了!”

“轮到你了!”

“……”

喀拉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