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李三夫人的车夫有武功在身，李三夫人家的马车也很好，跑起来那些土匪未必顾得上追她。

“没看见李二夫人也没看见你们家几个孩子。”柯慕青道，“可能被山匪抓了，你看看这些死的，就没几个是年轻的，也没几个孩子，多半是山匪抓了。”

“别的人呢？我们家孩子呢？我两个弟妹呢？”李大夫人知道眼瞎不是她哭的时候，所以她立刻振作起来。

这一张张脸，昨日在柯慕青眼里还是如此鲜活，如今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有流民的，还有衙役的。

那些衙役都在防着山贼和山贼抵抗，却没有防备自己人会从背后放插刀。

两人花了点时间才刨了几个深一点的坑把这几人都葬了，还找了粗树枝在上面刻了字，把衙役们的名字都刻上。

“流民当中的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和一个小一点的男孩也没在。”柯慕青记性好，昨天看着流民排队领馍馍所以她能记得住流民有哪些人。

原本以为前面的画面已经够触目惊心了，但这一刻，看到眼前的画面，柯慕青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尸横遍野。

说完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李老夫人，已经死去的老太太掌心里都是血，想到柯慕青说老太太死的时候就压在她身上，用她自己替她遮挡，李老夫人的眼泪就一颗颗往下落。

柯慕青看见了熟悉的人忙跑了过去，是李老夫人。

他们没有死在山匪手里，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两人在山中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几个孩子的身影只得下了山骑着马继续往前。

“李大夫人，李老夫人已经去了，这里除了你和李老夫人没看见你们家别的人。”柯慕青道，“李老夫人一直压在你身上，用她自己护着你。”柯慕青问，“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陈常泰把另外几个衙役也安葬了，三人重新回来大路的时候就看到好多没死的犯人坐在那看着四周一地的尸体发懵。

“全部都是流放的犯人。”柯慕青紧紧握着手里的马鞭。

“李大夫人，李大夫人？”柯慕青轻轻晃了晃李大夫人的肩膀，她不知道李大夫人是伤在哪里了，所以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前行了十来里路，两人坐下的马停了下来，两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得瞳孔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