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话,夏崇疆也就不在多言。

人间的处境谁都清楚。

无论是他,还是沈独其实对于人间的权力并不热衷。

他们都是追求实力的人。

当站在山巅的那一刻,些许权利已经不算什么。

此刻内讧那是最愚蠢的行为,天人可能巴不得人世内乱。

或者说,其实夏崇疆更想弄清楚自己的“来历”。

对此沈独并无意见,正好,他也想见一见这位四代人王的恶念元神。

……

南乾,

自从燕国发兵之后,福王这位南乾实际上的统治者便再未踏出过宫门一步。

他有着满腔的抱负,甚至觉得自己的治国之能并不弱于那位燕帝。

事实上,福王的确算是一位雄主。

自南乾宣布独立之后,其麾下的百姓生活明显好了许多,整个南乾的国力也是蒸蒸日上,与以往相比有显著提升。

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方才发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极其的苍白无力。

面对骁勇善战的燕国大军,乾国的士兵可以说是一触即溃,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如今的军队士气低迷,朝中有不少人都在主张议和。

宫殿之内,福王坐在龙头大椅之上,面容消瘦。

他如今整个人都几乎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双目无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势。

在殿内的青砖之上,随意的散落着一张张奏报。

没有一份大胜的捷报,全是战败的消息,他已无心观看。

在他的手边摆着一壶酒,一段白绫。

他虽然宣布了自立,但这么久以来,并未称帝。

因为在他心中始终认为,只有夺回祖宗江山后才能真正登基称帝,方才算是名正言顺。

他已做好了与临安城共存亡的准备。

若是燕军真的打到此地,他便会自尽,也算没有辱没祖先威名。

身为皇室,他也有着自己的傲气。

忽然间,宫殿的大门被推开。

福王眉头一皱,心中不满,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滚出去!”

他早已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自己。

这段时日本就心情烦躁,如今又被人突然打扰,语气更显得严厉了几分。

话音落下,不见那身影离开,脚步声反而愈发逼近。

“嗯?”

福王猛的抬眸,脸上残留着深深的怒气,便打算开口怒骂。

只是他刚一抬头便愣住了。

映入眼中的并非是宫女与宦官,而是一道身穿蓝色衣袍的身影,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

他的面容看起来颇为英武,眉宇间却又透着一股邪气。

福王心中惊骇,突然起身,惊的脱口而出。

“燕……燕帝!”

燕帝闭关二十多载,但对于这位燕国皇帝的画像乾国皇室却一直都有收藏。

福王曾经更是将燕帝视为毕生之敌,早已见过其画像。

只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面露凝重之色。

“不对!”

“你不是燕帝!”

“你究竟是何人?”

福王猛然一声质问之下,浑身气机爆发,竟是释放出不弱于法象境的威势。

这气势比之寻常法象境都要强上许多,更多了一份霸道。

福王的天赋异禀并不弱,若非害怕被人发现,一直藏拙,他恐怕会成为江湖上第三位最年轻的法象强者。

“呵呵!”

面对福王释放出的凶厉气机,那蓝袍身影却是面色平淡,眉眼间透露出一丝邪异。

“伱想不想保住江山?”

只一句话,福王便收起了全身的气机,目中满是猩红的血丝,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对。

换做以往,以他的城府轻易绝不会显露出这般姿态。

“呵呵!”

蓝袍身影轻声笑了笑,看着福王,淡淡道:“若你想保住江山,我可救你。”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是充满了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