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

不眠春潮 小涵仙 2939 字 3个月前

她声音低下来,纤长的睫毛也跟着垂落,手指拨弄腕上的钻石镯子,漂亮的脸被雾气模糊,有种说不出的沮丧。

她很少很少有沮丧的时候。

易乐龄心里难受,她知道易思龄联姻是定局,就连她也很可能逃不掉。

时间问题而已。

清冷的脸上多出几分挫败,亦有沮丧,“算了,我说不过你。如果真是渣男,你不如找个新男友,气气他。”

话刚落音,易乐龄又懊恼不已,骂自己发神经,连这种拱火的话也敢跟易思龄说,正要找补,就看见对面那双黯淡的眼眸重新明亮起来

“乐你果然是我的小诸葛”女人很激动,声调都变了,“只要我现在找个男人,管他真啊假,姓郑的都会气死,说不定他脸上挂不住还能主动退婚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

易乐龄抿了抿唇,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到底没吱声。

她不愿扫易思龄的兴。

最后两道甜品是莓果碎冰激凌和椰奶布丁。老板露米过来敬酒,顺道再次感谢易思龄把铺面租给她。

这家餐厅选址在星顶酒店高层,全港最好的旺铺之一,寸土寸金,想租的人一大把。露米全靠哄易思龄开心才将铺面拿下。

因为酒店是易思龄的,这栋楼、地皮都是她的。

易思龄心情稍霁,态度不错。露米更殷勤,吹捧的话信手拈来,她是港姐出生,前几年嫁入豪门,靠的就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寒暄途中,那位被打发走的服务生又来了,毕恭毕敬说“易思龄小姐,有位谢先生想请您去他的包厢聊几句,问您是否得空。”

服务生哪里懂名利场的弯弯绕绕,只知道把话带到,没想过这话一出,场面登时就难看起来。

露米僵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只能观察易思龄的神情。

易思龄只是笑笑,把碎发别到耳后,轻描淡写“这位谢生是谁请来的让我去他包厢陪他聊天,可真有意思。”

露米脸色微变,听出来这番话是在点她这个东道主。

可今天的场合并不严格,有她拟好的名单,也有朋友带朋友,她不可能每个都认识,只能在心里暗骂这个惹事的傻叉。

她赔着笑“还不是我们bb太有魅力了就我这小场子都有六七个跟我打听你的,bb放心,我全都没理会这些不长眼的男人,明知道你有未婚夫了,还非往上凑,就是讨厌”

正说着,她猛地察觉到易乐龄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有警告的意味,顿时收声。

易思龄是真没想到,她要结婚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连露米都知道了,偏偏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八九不离十,就是郑家。老头不敢跟她开口,所以才瞒着她。

易思龄攥了下手心,随后从包里抽出一张面值千元的港钞,递给服务生,语气冰冷“麻烦带话给这位谢生,我正在热恋中,没心情和不相关的男人聊天。让他哪边凉快滚哪边去,别丢人现眼。”

她想出气,遂话说得重,要怪就怪这个不长眼的谢生,撞她枪口上了。

服务生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揾个小费,点就咁难噶

露米强行接话“bb和未婚夫好甜蜜啊。”

易思龄无辜“我有说是未婚夫吗”

“”

易乐龄连忙拿脚碰易思龄的脚,意思是你别这么冲动。

易思龄回蹭了下,告诉她没事,随后笑盈盈地,朝呆若木鸡的露米眨眨眼,“下次我把男友带来一起玩。”

不出意外,这消息将在三天内不胫而走,传到郑启珺的耳朵里。

餐厅包厢内。

那倒霉的服务生僵硬地站直,双眼死盯地面。

“她真这么说”谢明穗不死心,非要让服务生把易思龄的原话一字一句复述出来。

服务生越说越小声“这就是原话,易小姐说她有男友了,正在热恋没心情和别人聊天让让滚”

丢人现眼他没敢说。

谢明穗眉心一僵,好吧,原话更难听。

她递给服务生小费,示意他下去,随后不动声色看了斜前方一眼。

冬阴功火锅不停冒着白雾,掩住那双古井无波的眼。

男人霏玉般的长指握着筷子,慢条斯理进食,没有说话。

“小嫂子肯定是不知道婚事”谢明穗打圆场,试图缓

和波涛诡谲的气氛。

“我信她不知道不是易家说的两个月后办婚礼吗”谢知起拍桌而起,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好啊,欺负我们谢家是老实人我现在就去找她问个清楚”

椅子在地面上划出滋啦的声音。

“回来。”

沉沉的两个字。

谢知起脚步顿住,不敢轻举妄动,但到底憋屈“哥,她居然敢让你滚,她以为她是谁啊特首都不敢跟你摆谱”

这话不夸张。

如今港岛受金融危机影响,市场萎靡下行,和内地的捆绑加深,对内地的依赖也加深。蓝曜集团作为内地五大财团之一,近两年响应政策,加大对整个湾区的投资,放了几个百亿的项目。这次来港,特首全程亲自接待,陪同的还有滨市市长。

谢浔之眼眸半垂,松弛却不懒散地靠着座椅,心思让人猜不出,“我和她还没有结婚,她现在有恋爱的自由。”

谢知起觉得大哥疯了,这种鬼话都说的出来,他心痛地说“哥,你醒醒,她就是在给你下马威啊,我承认她长得还行,你一时被蛊惑情有可原,但绿帽真的带不得啊二姐,你来说”

谢明穗嫌弃地掩住鼻,选择没听见。

谢浔之不紧不慢抬眸,看向自己毛躁的弟弟,温和说“小起,你如果继续管不住这张嘴,就立刻回京,闭门思过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