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座座溶洞，飞过一片片石林。

通过虚星盘根据那截白纱气息的指引，林山正在追踪水冰月的方向。

此女先前被那么多金丹真人围攻，绝对受了不轻的伤势，并且消耗巨大，正是自己前去收网的时候。

其实在追击之前，他本想先用钉头七箭书诅咒一番。

只是虚星盘的追踪距离是有限的，水冰月的气息又在快速远去，林山生怕一耽搁，丢失了目标的方向，所以只好先行追踪，到时候再伺机行事。

追了大概一柱香时间，发现目标似乎开始深入地下，向洪崖洞外围离去。

林山皱了皱眉，纵深一跃跳入地下暗河，根据虚星盘指示继续追踪。

这次路程颇为曲折。

地下暗河的规模和形态各异，在上面可能看不太出来，潜入后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水下有些是宽阔的通道，有些是狭窄的裂缝，它们通常由河水在底下流动过程中携带的溶解物质蚀刻而成，当然也不排除是由地质运动形成的天然裂隙。

在他潜入越深时，暗河的水压逐渐增大，四周的石灰岩岩层坑坑洼洼，很多孔洞有大有小，密密麻麻，如果有强烈密集恐惧症的话，绝对看得头晕眼花。

水流在越深处，速度和流量也就越低，流动时会遇到各种阻碍，比如岩石沉积物或者石灰岩中的变形层，在这些地方经常会有混淆修士五感的漩涡。

还好林山有虚星盘的指引，牢牢通过水冰月的贴身衣物锁定，如果换成旁人，指不定早就跟丢了。

他心里也是暗自诽腹，明明除了自己也没人追她，竟然还这么谨慎，特地绕这么多弯弯来清除痕迹，感觉不太像是书院那种温室地方教出来的，而是在修真界摸爬滚打多年，经验老道的散修一样。

就这样在地下暗河足足游了四五个时辰！

这都跑出两三千里开外了，早就离开洪崖洞的范围，不知道水冰月究竟要去哪里，感觉似乎另有目的一般。

林山一路上惊心动魄，路过很多深邃的河沟河床，未知的漩涡和湍流隐藏着巨大危险，绞杀吞噬着过往所有生灵。

还有深不见底的裂缝，这都不能叫大裂缝了，都能勉强称之为大峡谷了，延绵不知道有多远，就在脚下亘古伫立，那里吸收一切光线，漆黑一片，通向未知的神秘地带。

中途各种古怪的生物层出不穷，有些散发着让他都感觉窒息的气机。

比如大嘴琵琶鱼，这种鱼头部有一个发光体，能够利用这个光源，主动诱捕其他鱼类，甚至还想勾引林山，不过没能得逞。

还有大象般粗壮的章鱼，这种软体动物施展开触手来就是庞然大物，它们自身同样会发光，一旦有水中猎物靠近，会瞬间分泌粘液困住对方。

还有皱鳃鲨，这种鲨鱼通常能长到丈余长，具有二十多排三叉戟形的牙齿，远远看去就瘆得慌，能咬碎任何经过它们身边的猎物。

狮子鱼，其身体呈长方形，身上有锋利的刺，头部有长长的触角，成群结队数量逾万，仿佛地下暗河天然的巡逻守卫。

蓝光水母，浅透明的身体，隐藏在其他生物的生物光里，在林山路过时突然窜出来吓他一跳，不过实力不怎么样，被他一剑斩了，流出来的恶心脓液差点没把他法宝给毁了。

最恐怖的是桶眼鱼，这种鱼的脑部呈漏斗状，两个像叶子一样的结构覆盖在头顶上，像是两张眼皮，一旦张开叶子，两道光束瞬间射出，能够直通数十里开外！

林山亲眼看到一条庞大的海狮，被桶眼鱼两道目光直接远距离射杀，隔着数十里连反抗能力都没有。

“奶奶的，这水冰月到底要去哪，为什么非要钻入这么幽闭的地底暗河？”

一路上的心惊胆战，让他不由忧心忡忡，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下去。

……

在林山追击之时，前方的水冰月已然上岸。

这是一处萤火虫飞舞的地下世界，幽暗的空间长满了自行会发光的花花草草，还有蜜蜂飞来飞去采着花蜜，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一名身着月白衣袍的青年女子，提着莲步款款而行，沿途时不时驻足闻一闻花香，嗅着迷人芬芳心生陶醉，仿佛在郊游度假一般。

“小蝶，你说刚才在附近，感应到了对你成长有益的天地灵液？”

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不知道在和谁说话，语气罕见地温柔宠溺，一改以往的清冷气质，微微一笑能让百花失色。

歪着头略微倾听片刻，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如果不耽误师门任务，这边顺路找找也无妨，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再到处乱跑了，偷吃灵液的毛病要改一改，这里禁地不同于书院，一旦走丢很难把你找回来！”

虚空中一片荧粉惊鸿一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