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偷袭

袁世凯心中笑了笑,我心里要是还有皇上、有大清,会给你们讲这种故事?

“肃亲王,”袁世凯说,“我向精通科学的李谕打听过,人的脑袋被砍下来后还有没有意识?会不会感觉到疼?您猜他怎么回答。”

善耆没有搭话,载沣的弟弟载洵问道:“难道脑袋掉了都不会立刻死?”

袁世凯说:“李谕告诉我,就是在法国大革命时,他们还砍了一个搞化学的科学家。那人给监斩官商量好了,他的脑袋掉下来后,会向其眨眼睛。监斩官数了数,一共眨了十一下。郡王,您说会不会立刻死。”

这句话说出来震慑效果太大了。

旧社会在刑罚执行方面非常残忍,比如有人被腰斩蘸着血写了七个半“惨”字之类。实际上比这可怕的还有的是,只不过许多已经不是单纯的残忍,而是恐怖加瘆人,压根无法言说。

在场的人肯定都有所了解,但人头落地还会眨眼实在出乎意料。

隆裕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南方的革命党不是都标榜民主嘛,他们怎么会这么血腥?”

袁世凯听了很无语,这是民不民主的事?

载洵此前被哥哥摄政王载沣任命为海军大臣,大声怒道:“再和他们打就是!这帮南蛮子,怕了他们不成!我们身上还留着爱新觉罗先祖的血,当年是怎么打的,我们就再打一次!”

袁世凯耐心解释:“郡王,您知道什么是膛线吗,知道什么是弹着点吗,知道什么是步炮协同吗?”

载洵一问三不知:“我……”

袁世凯说:“这都不知道,您怎么打仗?靠着口舌之利是打不赢革命党的。”

载洵说:“你们北洋军是干什么吃的?”

合着还得靠我们北洋军呗?袁世凯根本不跟他生气,说道:“郡王,一个月前咱就商量过这事儿。我说了,只要朝廷给足军饷,我可以荡平乱党。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军饷哪?您总不能让前线的战士饿着肚子上战场吧?”

朝堂上的一众满族亲贵都有点挂不住脸。

袁世凯接着说:“而且,我收到了密电,自从孙文回来后,南方的气焰更盛,如果不赶紧退位,他们就会选择北伐,那时候……”

隆裕太后说:“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吗?虚君共和……”

袁世凯打断她:“太后,早就不可能了。”

隆裕颓然叹了口气:“我要再想想。”

袁世凯说:“您可得快一点。”

出了宫,袁世凯骑着马回家时,刚路过东兴楼饭庄,旁边一颗炸弹突然爆炸。

受惊的马疯狂窜了出去,快到锡拉胡同时,倒地而亡。

袁世凯也吓得够呛,几个亲兵追得气喘吁吁。袁世凯扑了扑衣服,竟然只有一点皮外伤。

段祺瑞第一个赶到:“大帅,是皇族少壮派搞的鬼。”

“话可不要乱说。”袁世凯道。

“绝不会出错!”段祺瑞斩钉截铁道,“这些人在咱们面前搞枪枪炮炮,就像小儿一般,我的人发现了良弼在附近动手脚。”

良弼作为爱新觉罗皇族的年轻一派,算是少数有点上进心的,曾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读过书,还是皇族宗社党的领导人物。

袁世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段祺瑞说:“属下明白。”

在朝廷这么多年,袁世凯对爱新觉罗少壮派的拿捏实在太准了,他说:“他们这些人其实心里怕得很,只对付良弼就够了。”

北洋方面很快派出了一个叫做彭家珍的年轻人执行爆炸任务,他精准炸到良弼,可惜自己也在爆炸中身亡。

良弼两日后伤重而亡,临死前他说:“炸我者,英雄也。我死,大清遂亡!”

一语成谶。但实际上不管他死不死,大清都得死。

真要说,良弼的死最大的效果就是让那些叫嚣着反对议和的皇族再也没有一个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