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反正那条任务线和你的关系又不大。

书房又静了下来,祁返实在是不习惯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抬手“你做的袖扣呢”

指尖因为失血有些凉和苍白。

陈依晚这时候倒不好意思了“还差一点。”

祁返“手举着累。”

那枚袖扣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手上。

陈依晚本以为他是用来打发时间,没想到祁返看得很认真。

他有些紧张,小声问“当时你说把照片上的黑珍珠换成白珍珠,我试了一下,效果很好。只是我手不够巧,没嵌好。”

“嗯,没关系。”祁返抬起另一只手,把半成品放到手腕上,偏脸看了一会儿。

陈依晚以为是这件物品入了他的眼,神情略微有些期待,就又听见祁返哂道“我本来也不喜欢白珍珠。”

他脸色骤变惨然。

话音刚落,开门的声音传来。

是收拾房间的女佣,管家和她交代

过,大少爷带了客人到书房,所以需要她去清理。

陈依晚迅速地站了起来“我们是盛先生的朋友,受了点伤,所以,所以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女佣本来就有些错愕,又被他这样的反应惊到了,手里打扫的工具落下。

祁返按了按眉心,轻叹了一口气。

陈依晚的慌张到底是让人觉疑,女佣很快将这件事告诉了管家,管家又复述给盛枝郁。

彼时盛枝郁正在拍卖场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他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点差不多就是主角受出场,遭受炮灰讥讽,然后顾望舟碰见,两人推拉的时候。

他有间隙去看陈依晚捅了个什么篓子。

挂断电话,他给顾望舟发了个暂时离场的信息,便快步走向主宅书房。

陈依晚正紧张地跟着祁返下楼,猝然扫见楼梯下的盛枝郁,整个人又慌了。

倒是祁返,明明受了伤却依然拒绝他的搀扶,散漫自持地站在楼梯上。

漆黑的双眸隔着短短的距离,和楼下的人对上视线。

随后,他长睫轻敛,懒散道“盛先生怎么在这里,有东西忘了”

盛枝郁没回话,先看了眼陈依晚,随后才开口“我叫了医生。”

陈依晚看着一步步朝他上来的盛枝郁,本来还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的慌乱惹了祸。

他正纠结着要怎么委婉地和盛枝郁解释,肩膀就被轻搭了一下。

祁返把装着毛衣的袋子递给他“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你,你先回去,如果有人问起我你不知道。”

陈依晚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祁家的底子不清白,所以他大概知道这和什么有关。

盛枝郁在书房里,没见到带血的东西,应该是被陈依晚收走了。

但他看了眼医药箱,里面的纱布少了半卷。

伤口应该不深。

他微微侧目,正打算回头问陈依晚是什么情况,却发现跟进来的只有祁返。

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明明和陈依晚在这里的时候也没觉得逼仄,偏偏祁返出现盛枝郁到觉得这里的空间好像变小了。

祁返轻轻扭住了门锁,随后颀长的身影倚在门上,慢慢地掀起了自己还算规整的外套。

盛枝郁看到了那随意处理的伤口。

然后就听见他低哑的声音“盛先生,你觉得我还有救吗”

“”

盛枝郁压在桌上的手力道加深了三分,然后熟练地把林蔚与屏蔽之后,平静道“你这种治好也会流口水。”

祁返“”

因为没有外人,盛枝郁倚在桌子上,长腿抵着桌角“把伤口露出来看看。”

“我刚包扎好的,你只是看看就要我揭开”祁返坐在他的对面,一副虚弱的样子,“建议谁要开谁负责重新包扎。”

盛枝郁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耳朵不好使。

他明明说了待会医生要来,到时候会有专业的人替他重新包扎,他在这里犟什么

盛枝郁重新抬起眼看向门外,半晌没听到动静,才问“你的金丝雀很乐意帮你包扎,他人呢”

“他想家了。”

“祁返,你真伤到脑子了”

见盛枝郁彻底没了当白月光时的那副岁月静好,祁返没忍住笑了出声,但又牵动了侧腹的伤口,他忍了忍。

抬头的时候,才发现盛枝郁完全没在看他,而是低头拿着手机在发消息。

祁返挑了下眉,嘴唇抿过正想要找一杯水,跟前的人却又动了。

盛枝郁走到他跟前,俯身掀起了他的外套,然后揭开了上面的纱布。

揭了一半,他先看到的是一道抓痕,从小腹蔓延到后腰。

盛枝郁自己身上的痕迹其实已经散得快看不见了,但这一道还是鲜明赤红。

他动作一顿。

自己抓的时候力道这么大么

祁返现在的姿势躺靠着,近距离地和他对着视线“怎么,要给你的作品署名吗”

盛枝郁先前的尴尬因为这句话无影无踪,他哂了一声“这点伤你用纱布裹着”

祁返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比较金贵。”

盛枝郁懒得再搭理他,顺着再往下揭了一半,终于看到了血。

祁返好整以暇地端详着他的表情,盛枝郁应该是不喜欢血,脸色很快凝重了下来。

所以他才不想让别人看伤口。

不过,盛枝郁既然是讨厌,那为什么又主动给陈依晚上药

“顾望舟弄的”盛枝郁问。

祁返又笑了,伤口上随意包扎的纱布晃动了一下。

盛枝郁蹙着眉,怕牵动伤处,松开了手。

祁返问“我是他好兄弟,他有什么理由请我吃刀子”

盛枝郁凝了他一会儿,随后表情复杂“我没想到你还挺单纯。”

话里的嘲

讽意味很浓,祁返听出来了,却欣然当做没明白“谢谢夸奖。”

盛枝郁冷哼一声,并没有相信祁返说的话。

这人都能料到顾望舟会因为袖扣找他麻烦,怎么会不知道伤从何而来。

盛枝郁起身,正打算退开距离回到桌子边缘,祁返忽然捉住了他的无名指和尾指。

只是轻轻牵住,没有用力,不知道是因为伤口限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盛枝郁只能就这么停住,冷冷地扫他一眼“干什么”

祁返没有回应,而是看着他的手。

他的手腕白皙偏细,下来的五指又长又直,被他轻轻这么一捉,很快染开了粉。

片刻后,祁返轻声笑“你还挺适合黑珍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