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炼剑 白糖三两 4137 字 3个月前

他似是不觉歉疚,继续说“即便知晓,他们也不会同意挪步,更不会将法器交出来,这山总归是要劈的。”

虞禾摇头道“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谢衡之看懂了她的口型,淡淡道“魔头讲什么道理。”

她一时间竟无语凝噎,只心想“还好谢衡之换了一层身份,否则我们在九境也算是仇满天下,寸步难行了。”

很快经历过层层选拔的剑者依次上场,有人胜出有人落败,也有人势均力敌,打得难舍难分。摇着头惋惜退场的有,摔了剑破口大骂的也有,总之比起全是正统仙门,纪律严明的三秋竞魁比起来,场面的确是要精彩不少。

虞禾看了好几场,等歇场的时候,视线从人群中随意一扫,正好看到一个穿着水色长衫,背着琴袋的人在人群中挤过,目光不断环视四周,时不时便对着经过的人欠身以表歉意。

显然是琴无暇想在人群中寻找到泣月的行踪。

虞禾叹了口气,正想着此事接下去如何解决,比试又再度开始。

她尚未回过神,却猛然察觉到一股凶恶剑意掠风而来。

虞禾立刻召剑,瞬间将剑气打散。

一片哗然声中,只见试剑会上方才还打得如火如荼的剑者,此刻都疯狂地开始攻击虞禾。

她招架的同时,身旁的前辈们也纷纷出剑降服二人。

虞禾正回身要看谢衡之,又是不知何处发出的剑影缠了上来。

眨眼的功夫,谢衡之已经被一人掠走。

虞禾立刻持剑去追赶,她召出心剑截杀,眼看将对方困住就要追上,那人扭身冲向阵外看台上的人群,逼她收了凌厉的剑风。

然而心剑收发随心,每到剑气都精准地锁住他一人,将他的血肉削掉了好几块,令他所到之处如下起了血雨,底下的人纷纷尖叫着躲避。

那人慌忙之间,竟直接一脚将两个凡人从高台上踢了下去。

看守的修士离得太远,相救是赶不及了。虞禾一咬牙,剑气化为劲风减缓坠落之势,却也失去了截住对方的最好时机。

只是转眼间,那人已然不见踪迹。

虞禾站定在原地,回头望了一眼,方才两个攻击她的人已经被制

住了。

她平缓了气息,心中也有了个大概。

方才捉走谢衡之的人,是自在飞花的十二。

她跟这人短暂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僚,十二曾与她一齐冒名顶替参加三秋竞魁,而后任务失败还在湖里捡尚善的鳞甲想拿去换钱抵债。

这么多年过去,十二的修为已不能同日而语,也难怪方才的剑气没能立刻将他截杀。

除了自在飞花的高价悬赏外,也没什么能让他这种人冒这么大风险来截谢衡之了,何况除了内线无数的自在飞花,能识破谢衡之身份的人可实在不多。

故意派个熟人来,连本来面目都不遮掩,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试剑会出了这种乱子,虞禾却不好因自己的私事破坏这十年一次的盛典,草草交代了几句,便请众人继续比试,不必掺和进来。

说完后也不解释更多,化为一道剑影倏尔消失在众人眼中。

自在飞花的虽隐蔽,却瞒不过心剑之间的感应。

虞禾并没有废太大的功夫,便在人间一处破败的城隍庙找到了自在飞花的入口。

城隍庙中只有一个瞎眼的老道坐在门口。

她走上前,问“入口在哪儿,怎么进去”

那人干巴巴地说“这么大个门,你眼睛瞎了”

虞禾也不废话,拔剑就要强拆。

找不到入口她就自己拿剑捅一个出来,听谢衡之说过,遇到这种需要破解的阵法或机关,他通常更愿意选择破坏。

果不其然,她才释放出磅礴的剑气,城隍庙中残破的石像立刻开始移动,而后石像的底座露出一道长长的阶梯,一直通往地下。

她还不等踏入,便闻到一阵淡淡香气从中飘出。

而后一道阴阳怪气的人声传来“呵,可真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虞禾收了剑,这才缓步往里走。

饶是她早有预料,也不

得不在内心感叹“这曲流霞也也太能藏了,不是悬崖峭壁就是地底,谁能想到这城隍庙底下有座楼阁。”

一个衣袂飘飘的侍女领着虞禾又往下走了两层,她才终于见到谢衡之的身影。

谢衡之扭过头看她,除了发丝略显凌乱,并不见有任何伤势。

“他想跟你做交易,用我交换姚娉婷,不用答应。”

曲流霞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的笑也跟僵住。

“话不要说这么早,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不是吗”

虞禾走到谢衡之身侧坐下,皱眉道“姚娉婷关在悔过峰最底下一层,是峰主亲自捉进去的。她在民间搅弄风云,掀起战火,峰主已经决意送她上洗心台。她罪孽深重,你找我们有什么用,我就是一个打杂的”

曲流霞仍是坚持“罪孽深重谢衡之的罪孽又比她少了吗既然能留他在栖云仙府,放她一条生路,网开一面有何不可,金银财宝还是仙门秘闻,我都给得起。”

谢衡之看他的口型,勉强也知晓他在说什么,随后冷笑一声,讥讽道“我是罪孽深重,那又如何,我夫人是正道栋梁。想替姚娉婷偿还,敢问阁下是”

曲流霞对姚娉婷死缠烂打,缠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个结果,对方一心只想为祸人间,丝毫不把他放在眼底,这在九境并不算是什么秘闻,尤其是常在悔过峰等候虞禾的谢衡之,听说过不知多少次。

曲流霞额头青筋直跳,似乎是想将这口气压下去,然而缓了缓,见到这张少年面容上流露出的轻蔑,不知为何总觉得更令人愤怒,也反唇相讥“我是没名分,你又好得到哪儿去哦弟弟,我都忘了,你现在也是声名狼藉,正道栋梁嘛,耻于与你的关系,只好遮遮掩掩,实在是”

谢衡之毫不在意,扭头看向虞禾。

她对上谢衡之的目光,轻咳一声,对曲流霞说“我这是无奈之举,无论什么身份都是虚名,不重要不重要,楼主莫要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曲流霞停顿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对一旁的侍从吩咐了两句。

随后他重新坐下,说“我知晓谢衡之威胁不了你,我请他过来,本也只是想引你现身,这桩交易不成,还有旁的。”

他说完不久,两个侍从领着十几个人从廊道中走了出来。

这些人被锁住了灵力,无不是满面郁色,见到她腰间的栖云仙府玉牌,纷纷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她,只有一个女子低下头,好似是刻意避开她的视线。

虞禾皱起眉,便听曲流霞说“你放她一条生路,这些人的债一笔勾销,我也放他们离开。”

谢衡之瞥了一眼,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名女子。

曲流霞笑道“泣月姑娘,见到了熟人,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女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认命地抬起头,目光却是频频闪躲,不敢与虞禾直视。

虞禾见她平安,松了口气,问“泣月,你为何会流落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