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霍经费

不多时,宁明昧就从他的眼线老六的口里得到了消息。烟云楼的弟子们溜出去了,偷偷的,还脱下了烟云楼的道袍,穿成凡人的衣服出去的。

老六“要跟着吗他们去的方向,居然是白石溪附近的另一片区域,银花巷。”

银花十八巷内,可都是秦楼楚馆,赌场当铺,烟馆拍卖场等,都是销金窟啊。

老六这表情还挺兴致勃勃的。

宁明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老五和林鹤亭都去跟着。”

老六说“要问问穆寒山他们吗他们也看见了。”

宁明昧“行。你们六个人两两结对去,比较安全。”

老六等人得令走了。系统问他“怎么,弟子对坏事感兴趣,你心情复杂”

宁明昧“你看他们出来这一天,就光出来想着玩了。在飞舟上也没做学术,到了客栈也不做学术。我看他们下周组会怎么办。”

搞半天你在飞舟上发现的“有趣的事”是这件啊

“不说实话。这些小年轻。啧。”宁明昧说,“我就知道。”

系统“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郑引商是去干什么的”

“这件事很好推论。”宁明昧说,“你也看见了。清极宗身为天下第一宗的气派。瑶川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对我们毕恭毕敬。烟云楼身为天下第一楼,气派和我们比,也差不了多少。谁敢随

便扣留天下第一楼的弟子呢若是敌对势力扣留,也不可能不流出一点风声来如果抓他们,是为了威胁烟云楼,或有什么别的用的话。”

“而且,烟云楼弟子的身份亮出来,是很有用的。”宁明昧推了推眼镜,“所以郑引商必然因为某种顾虑,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到底是做什么去了,就不言而喻了。”

不过说着,宁明昧歪了歪头“但郑引商好歹也是个修士,还是烟云楼弟子,基础的道德和面子修养还是有的。估计把他吸引得一定要去看的不会是普通的秦楼楚馆他应该是想去瞅瞅更刺激的东西”

是什么呢。

系统

所以宁明昧的脑子到底长在哪里

系统终于问了它最关心的问题“你说刚见面时你就看出来了,是怎么看出来的”

宁明昧“开过组会,写过简历吗”

“众所周知,组会,一个用纯熟的语言艺术来伪装自己拥有繁重工作量的地方啧,我见惯了,就喜欢在自己的研究意义和工作量上注水。做个天线的动力学分析意义能扯到宇宙原力;从github上下个代码、改几个变量名来伪装自己的项目的工作量,能就者找代码这一点功夫扯出8000字的工作量,来表现自己遭遇的困难之巨大,解释自己不自己写的理由。”宁明昧面无表情地吃着团子,“遇见雷暴就遇见雷暴,扯那么长那么多,说困难遇见得无穷大,不是要钱,就是为了给自己摸鱼找借口。”

系统

宁明昧“那确实就是他们借着这个雷暴,来瑶川偷玩一圈的借口。没事,我的同门也经常借着学术会议出去旅游进行行动上的实践。”

好扯,但为什么逻辑微妙地对上了啊。

你的同门出去玩,那你呢,不会在旅馆回复邮件和卷吧。

宁明昧“而且那么多细节就像简历里的研究经历注水一样。调个参数都能写成克服了xx和xx构建了xx,写个做实验恨不得描述拥有8000次移液枪使用经验。司空见惯了,这种套磁邮件,我不用面试就能看出来。”

你看看你自己求职找工写简历时是不是这么写的。

系统“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找人”

“出去当无头苍蝇吗现在就赌,到底是烟云楼弟子先说真话,还是先有别的势力的人来找我。”宁明昧呷了一口茶,“我不喜欢管闲事,也不喜欢被人逼着做好事。不报备,就在陌生城市自由活动,还是得有点小教训的。”

他语气云淡风轻,这次还发出了真声“要让我帮忙,先跪着来求我。”

系统

说完这话,宁明昧沉默了。系统道“怎么,你的良心还是有点隐痛了。”

宁明昧“想喝陨石拿铁了。你们说的修仙界,有咖啡豆吗”

系统本想吐槽,却注意到门外灰衣一闪。

是常非常的衣角。

这少年长老自出来后,看起来真是万事不管,什么话都没说。

系统“常非常刚刚走了。”

宁明昧“偷听管他的。”

系统一下子警惕起来。它连忙回忆,常非常可能听见宁明昧说了什么。

不过宁明昧刚刚只是在喝茶不,他出声了一句话。

“要让我帮忙,先跪着来求我。”

这句话应该没事吧。

还有,宁明昧这推论,真的靠谱吗

系统对此充满怀疑。可宁明昧还在好整以暇地吃团子,与闭眼学术,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能吸引郑引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与此同时,银花巷,最深最隐蔽的角落里。

“道上说城里来了几个清极宗的修者,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总归和咱们的生意无关。”有人说,“特殊拍卖品怎么样之前可是有只苍蝇差点闯进来啊。”

“那两只苍蝇重伤了,在派人找呢。不过也够奇怪的,怎么会找不到呢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这次可得把他看紧点,订下来的货,跑了砸生意。别像几百年前那单那样,跑了个从长乐门抓来的,商誉差点毁于一旦。那可是个极品货色,赔了不少钱是不是百面。说起来那时你还在长乐门呢。”

有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手指握着工具,在专心雕琢一面面具,未曾参与几人的对话。

“你。”另一人拉了一下开口那人的衣袖,显然是很恐惧这个“百面”,怪他怎么不小心开口。

“百面”可不会回应他们。

而且光是看“百面”那一屋子的人偶,就瘆得慌。

说来也怪,这几人分明是一伙的,可那“百面”却站得离几人都远远的。像是从未融入进这个团队。

“是啊。”那人这次却停下笔尖,笑了,“那可是我的故人。”

有人嘶了一口气“这”

“不过现在,他已经是个没有用的废物了。一条大宗门的狗。”

笔尖悠悠。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