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将整个河边照得宛如白昼，沈宵这才完全看清楚黑色的物体确实像是一个人，面朝下泡在水里，小河水并不急，尸体就卡在两块石头中间，一条小辫子随着流水如小蛇般扭动。

沈宵吓得半张着嘴，竭尽全力回忆辫子男的脸，开始脑补被泡发了的模样，不由胃里一阵翻腾。

蒋新耀领着一行过来，王富贵连忙拉住沈宵往旁边让道。

蒋忠给后面几个壮丁使了个眼神，大家开始熟练地布置工具。

蒋新耀用身体微微挡住沈宵的视线，他能猜到沈宵大概率是不愿意离开。

不一会人就捞上来了，沈宵就看了一眼，瞬间吓白了脸。王富贵将人往怀里紧了紧，他心中后悔，刚刚就该强势一点将人带离这里。

在蒋忠的指挥下，几人将尸体用白布盖上，再用麻绳捆好，抬着就走了。

火光渐远，最终消失在黑暗的小路上。

蒋新耀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隐没在阴影里的人。他早就看到两人亲密地搂在一起，要不是看到沈宵脸上惊恐的表情，他真想冲上去将两人强行分开。

“没事了。”蒋新耀的声音低沉温柔，“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等等。”沈宵一把抓住蒋新耀的衣袖，他觉得必须要将白天的事说出来。“那个长辫子的人我白天见过。”

蒋新耀和王富贵相视一眼。

三人蹲在草丛中，四下无人，夜静悄悄的，虫鸣和小河水声交织在一起，就像美妙的音乐，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沈宵定定神，开始讲起白天在树林里的所见所闻，讲得非常仔细，就连陈芸秋的肚兜颜色都说得很清楚，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他不确定陈芸秋最后有没有看到他。想到这里就汗毛直竖。

蒋新耀先前从哑巴那边得了到一点点信息，知道了个大概，却没有这么详细。王富贵则大为震惊，在这个世界

这个时代，陈芸秋的行为叫做偷人，可以是很重的罪。

待沈宵讲完，蒋新耀缓缓道“阿亚在树林里找到了，就是白天那个树林子，忠叔说他被人打了，头部受伤现在昏迷不醒，叫老医生先去看看，不行的话就往镇子上的医院送。”

沈宵心惊胆战，各种事情交织在一起，仿佛有某种联系，和陈芸秋的联系。

王富贵提议道“晚上不安全，一会去我家过夜。”

沈宵连连点头，他可不想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蒋桂英的院子门锁形同虚设，木窗户朽得摇摇欲坠，万一有人想进来。他不敢往下想。

蒋新耀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其实他的院子是更加安全的地方。可一想到隔壁就是陈芸秋，他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去躲躲也好。”蒋新耀感觉这是一个不会平静的夜晚，他将手中的提灯交给王富贵，“路上小心一点。”

王富贵接过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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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问道“大少爷不一起过去吗”

“不了，还有事情要处理。”蒋新耀瞥了过脸，“你好好照顾阿宵。”

沈宵跟着王富贵慢慢往回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小河边月光如水，撒在美人身上。蒋新耀没有回头，坚定地快步往蒋家大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