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未在这段关系中付过真心,所以他当然从未在意过陈妙的事情。

“你放心,隋老师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没有告诉他。”陈妙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南瑾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你吃了饭了吗没

有的话,一起吃一点吧。陈妙不想与南瑾谈隋时安,正如南瑾不想她插手他的私事,窥探他的隐私,她也不想一个客户过多的谈论她的私生活,是以立刻换了话题。

他与陈妙的关系早晚会结束。

哪怕陈妙这次救了他,他也不可能与她做一对真正的情侣。

正如经纪人的提醒,他不能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当初他之所以找陈妙,不过是因为寂寞,因为内心的情感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因为他需要一个工具。

陈妙只是早晚会被放弃的替代品。

既是无关紧要的替代品,他当然不应该在她身上浪费心神和时间。

所以陈妙与那位隋老师是什么关系,与他无关。

南瑾很理智的分析着,但心情却无法平静。此刻,他欺骗不了自己,他有些在意那个隋老师。

他到底是陈妙的谁

“我不饿,你吃吧。”他眼眸低垂,淡声回了一句。

陈妙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继续专心干饭。她也不想与南瑾分享隋老师的鸡

汤呢。

南瑾看了一眼,陈妙只顾着吃饭,根本没看他。

他忽然觉得有点不满和烦躁,终是忍不住说“那位隋老师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人。”

陈妙夹菜的动作一顿。

她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他。但脸上没有了平常甜美的笑,意外的面无表情,眉目间带着一丝隐约的不满“你凭什么这么说”

陈妙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即便偶尔闹点小别扭,最后还是她自己乖乖向他低头。

这是她第一次向他露出这样尖锐的神色。

只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隋老师。

南瑾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紧,眉目像是染了霜雪。

“隋老师是个很好的人,他每年用于慈善的钱就至少有九位数。”九位数,上亿,以个人的名义。

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

至少南瑾自己没有做到。

莫说是九位数,除了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他从来没有主动捐过一分钱,帮过一个人。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评价隋时安

南瑾脸色更加难看。

陈妙本来是不想与他起冲突的,毕竟这关系到她的业绩。但是南瑾在她面前贬低隋时安,她也做不到不闻不问、置之不理。

她现在还在喝隋时安亲自送来的鸡汤呢。

陈妙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至少她还没坏到忘恩负义,也没冷漠到薄情寡义。无论隋时安因何帮她,但这确实是第一次,有人光明正大的给她撑腰。

她领这份情。

“好了,我知道你有点介意隋老师方才的话,但他不是故意针对你。”陈妙不想再与南瑾谈论隋时安,换了个话题,“对了,调查结果出来了吗知道幕后是谁做的吗”

“阿瑾,这件事你一定要仔细调查。背后的人可是想要你的命。”女孩一脸的担忧和关

切,“所以必须要重视,一定要查出凶手。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伤了。”

她伸手,拉着他的衣袖,眼中满满的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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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个隋老师。

南瑾手动了动,下意识张开想要握住女孩的手,但还未碰到,女孩恰时收回了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水。

他的掌心落了一个空。

那一瞬间,他的心似乎也如掌心一般,忽然空了一下。

再说隋时安这头。

出了病房,他径直往医院出口走。结果刚走到拐角,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熟悉身影。

身形高大,身姿挺拔,但此刻弓着腰,小心偷瞄着四周,像是要去干什么坏事似的。

“江钦。”

隋时安顿住脚步,声音冷淡的唤了一声。

江钦正背对着他,陡然听到身后有人出声,还是叫他的名字,自然吓了一跳。他忙转身,看清背后的人是谁后,脸色更是变了变。

“小舅舅。”看到是隋时安,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江钦脸色却有点发白,下意识立正,“您怎么在这里”

倒不是江钦怂,而是本能驱使。

当年隋时安回到隋家时,已经十八岁了。两人虽是甥舅,但年岁相差不太大,隋时安只比江钦大五岁。

在隋时安回来之前,他是江家隋家两家的宝贝。但隋时安回来后,他的地位瞬间降了一大截。

首先,外公外婆和母亲就把大部分的心思放在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舅舅身上。

江钦自小是个小霸王。

那时他十二岁,正是最霸道叛逆的时候,哪里愿意认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当舅舅。

所以他开始找隋时安的茬。

在此之前,江钦还从未吃过亏。在他看来,一个乡下土包子而已,他想要治他轻而易举。

结果事实是,他被隋时安治了。

因为是两家独子,所以江钦在家算是横行霸道,长辈们最多只会教训他几句,从未真舍得伤他。

但隋时安不同。

这个乡下来的小舅舅真的会揍人。

而且揍起人来特别疼。

哪怕江钦正经学过,结果也不是隋时安的对手。第一次被小舅舅揍时,江钦真以为自己会被打死。

他再混,也从没真的伤过人性命。

但隋时安真的是把人往死里打。

长辈们想拦,却根本拦不住。

隋时安根本不受任何人的桎梏。他以为的土包子,实际上站在所有人的顶端。哪怕是家里最厉害的长辈,在小舅舅面前也是客客气气的,隐隐还带着一点讨好。

那是他江钦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小舅舅与他们这些人的不一样。

许是少时阴影太深,哪怕现在隋时安已经很多年没揍过他了,每次看到这个小舅舅,江钦依旧不受控制的心脏一紧。

当然,他才不愿承认那是害怕。

这只是他对长辈的尊敬罢了。

对,就是如此。

江钦努力压下了狂跳的心,挺直了背脊,直面隋时安。

“你来这里做什么”隋时安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江钦为什么来这里

当然是因为陈妙在这个医院。

自从知道了陈妙受伤住院的事后,江钦的心就有些不安定。他一方面提醒自己,他与陈妙已经没了任何关系,一方面又觉得陈妙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肯定很可怜。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趁着陈玥睡午觉时,偷溜到了医院。

但到了医院,他又纠结了。想去,又不想去。以至于显得他的举动特别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