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四章 半生隐匿本无名,一朝裁衣显真形

“道小朋友,你在装天真烂漫吗?”

“天人五衰在青原山就咒过你,他来自南域,以前在术金门……术金门是什么?集术法之大成的宗门!”

“术法是什么?是术祖玩剩下的烂货!”

“术祖是什么?就是祟阴邪神的真身!”

“我不提诅咒,祂就不会诅咒你?你在开什么五域玩笑,真以为祂跟你一样寡谋少智吗?”

嘶!

岑乔夫听得一凛。

寡谋少智都出来了?

道穹苍是寡谋少智的话,我算什么智……

“好、好、好!”

骚包老道摆着手连连后退,表情精彩变幻了好几轮之后,决定不再多言此事。

“我谢谢你,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再多提,你也不要多说了,可以?”

徐小受伶牙俐齿,本就是自己要求他救在先,既然目的已然达到,细枝末节自当不必理会。

道穹苍想试的,其实无非两个:

一是徐小受契约鬼兽贪神之后的战力。

二是这家伙究竟有无对青原山那夜一战怀恨在心,可否在神之遗迹中超越圣神殿堂,成为自己的合作方。

事实证明……

他太怀恨在心了!

怀恨在心到是斤斤计较……不,锱铢必较的级别,连看到自己一丝一毫的好都觉得难受,连救个人都要反手恶心一下。

但毫无疑问,他能合作。

且,也有了与自己合作的资格。

因为二者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都是安全地脱离神之遗迹。

“到此为止……不可能的……”

“人情……我们的羁绊……建立……热血……”

徐小受聒噪的碎碎念,道穹苍一句都听不下去,选择了过滤、屏蔽。

忍了好一阵,待得他结束了后,才转口问道:“你的一指,可灭祖神?”

“受到吹捧,被动值,+1。”

来了?

徐小受心头一动,表情依旧神气:“祖神算什么东西,都说了不及我道穹苍一个脚指甲盖,我一指既能灭你,灭祂便如灭鸡。”

玑……道穹苍再度厌恶起了这种生物,旁敲侧击道:“彼时灭我,今灭祖神,你施展那幻灭一指,竟不费吹灰之力?”

“那是!”徐小受闻言尾巴几乎翘到了天上,那高昂的鼻孔根本瞅不见桑老和水鬼的半分眼神暗示,脱口而出道:

“我幻灭一指还有八发。”

“极限巨人一开,龙珠力量一取,少说还有十八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突然冷静下来,眸带古怪地上下扫量着道穹苍。

装!

你继续装!

道穹苍心头暗自嗤笑,如此粗劣的演技,自己若是看不出来那就有怪了。

他的幻灭一指,绝对没有十八发之多。

就连有没有八发,都成问题!

最多最多,再来一下……道穹苍心思才堪堪这般闪过时,徐小受本还在边上继续他的碎碎念,突然说着说着,抬起手指就抵住了自己的脑门,指尖高高往上一扬的同时,嘴巴一噘:

“biu~”

嗡——

这一瞬间,方圆万里被繁复的天机道纹填满。

苍穹绘卷后知后觉般呈现又消失,现场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水鬼一脸懵逼地低眼,望着那放下后刚好怼进自己鼻孔里的徐小受的手指头。

徐小受则呆滞地望着面前“道穹苍”戴上了黄金兽面……不,这不是道穹苍,这是水鬼!

可水鬼不是在自己身后吗?

道穹苍又去哪里了?

徐小受倏然转头,瞅见身后多了一具双目无神的黑色尸体。

他站立着,取代了原先水鬼的位置,是之前被骚包老道寄身的那黑衣斩道。

桑老、岑乔夫、白胄不翼而飞,“感知”一扫后,才发现他们去到了千里之外。

“受到怒视,被动值,+1。”

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油然而生,徐小受往后方高空眺去。

但见遥遥远空之中,道穹苍黑发随风,白衣猎舞,居高临下正死死盯着自己,如临大敌。

徐小受足足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了一道稍显迟疑的声音:

“啊?”

一个“啊”,很好诠释了在场几人除了道穹苍的心情。

方才之举,就连白胄都看得出来,徐小受只是小小开了一个玩笑……

谁都不曾想到!

受指的变成了水鬼。

空间置换之后,本该取代水鬼位置的道穹苍,却出现了骚包老道的第二层防备——那个斩道。

而真正的敏感肌道穹苍,甚至不知道是否准备好了反抗的杀招,已将外人清场后去到了高空戒备!

“我……”

徐小受嘴里一团好笑蠕动,绷到面皮都变得僵硬酸痛了,最后用“变化”控制住自己。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冷静!不能笑!现在笑,真会死人的!

刚要开口“我只是开个玩笑”,徐小受也快速将这话吞进肚子里……

不可以!

道宝宝已经是个敏感肌了!

现在说这话,无异于是在刺激他,从他的角度听,肯定奚落和嘲讽的成分居多……

沉默是金。

徐小受,保持住沉默。

让尴尬飞一会儿,道宝宝会知道自己是在开玩笑的,他不会发怒的,一定!

……

死寂。

仿持续了足有一个世纪之久。

“发生了什么?”

在场几人脑海里,只剩下这般疑问。

岑乔夫圣念搭上了无袖的,却得到了一句“不要说话”的回应。

他沉默着跟着无袖回到徐小受的身边,对方才被谁传走了,那一瞬发生了什么的事情一概不问。

白胄归来后,满心好奇,通通也不敢说。

他甚至不敢去看一眼道穹苍,生怕多看一眼自己会整个人会笑炸。

他已大概读出了现场是个什么局势。

唯一一个被人用手指怼进了鼻孔里的“当事人”水鬼,此时只剩心声在无力哀嚎:

“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要受伤,总得捎上我?”

诡异的氛围延续了好久,尴尬在沉默中持续发酵,不仅不减,反而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