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久以后姜换才总结出差别。
他的观察让脑海中不停地闪出五彩斑斓的碎片,每一片都延伸出一个平行宇宙,他遨游其中,享受无限的可能性与虚构现实。然而他的“看”只限于当下,浓缩到方圆几米,他头脑空空,满眼都是对方。
而那时他发现,他其实也观察过喻遐,但不多,时间远远小于直接又漫长的凝视,所以先前他也并不完全算在说谎。
喻遐听完“直觉”的回答后笑了下,没有过多追问。
10点以后的便利店人变得很少,姜换成为唯一滞留的顾客,他坐在高脚凳上,姿势越发懒散,到后来直接趴在桌上,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好奇地打量外面经过的行人。
喻遐借了一根充电器给姜换,他不怕姜换无聊,也没问过姜换什么时候走。
出自私心,喻遐多希望姜换陪他的时间再久一点。
或许命运听见了他的心声所以给了他眷顾,偶尔聊两句天,大部分时间各自做着不向对方言明的事,时间竟也一点一滴过得漫长,直到喻遐开始清点睡前的最后一次库存。
被姜换拦截的两盒数据线放回原处,查了监控,喻遐把这件事记在工作笔记里。
姜换看着他做,问“如果真把这些拿走了,会怎么样”
“自己赔钱,然后在店长那儿被狂扣印象分,到期就让我别干了。”喻遐说着说着,又有点心悸,迟来地说,“今天真的特别谢”
“又来。”姜换打断了他,“不是答应了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安静的夜晚仿佛按下一个封闭的按钮,临水镇的雨季立刻冲破尘封,或湿润或暧昧的空气徘徊在鼻尖,于细微处侵袭感官,逼迫身体不断地生出靠近对方的冲动。
喻遐垂着眼,借着收银台口香糖架子遮挡,轻轻握了一下姜换的手。
“不是不记得你了。”他小声说。
“嗯。”姜换平静却轻柔地反握他,指腹摩挲着喻遐的手掌根部。
“下午在剧组好多人,我怕被他们看出来对你不好。”喻遐觉得有什么都能告诉姜换,他有他的判断,不必担心被误解。
姜换没有放开手,说“我很意外你在那儿。”
然后呢
他又开始话说一半留一半。
但喻遐却并不介意,他抽回手,提醒姜换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回哪儿,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