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的狗尾草[gb] 又逢年 3520 字 3个月前

邢暮动作一顿,惊讶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听宁培言明确表达不喜欢什么。

而且,坐在他对面的自己就是出身军部,他如今也在军校任职,这句话未免太过牵强。

宁培言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抿了抿唇角出声解释,“军部纪律太过严明,管理规范。我更喜欢自由一点的生活。”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要是他进了军部,以军部的管理制度,他怕是更难见到邢暮。

宁培言知道,自己口中的答案并不标准,也不符合世俗看待研究院首席的标准。

他就应该顺着众人的期待,留在某个重要职位继续在领域内发光发热,这样才不算浪费人才,实现他的价值。

可是从来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宁培言并没有什么事业心,当年离开研究院时,带他的导师苦言相劝,说他留下后,熬过这三年一定会成为领域内的新领军人物。

他当年也曾犹豫过,只是他太想见见邢暮了。整整十二年,他只在军事新闻的页面偶尔看见过邢暮的照片,记忆中的小女孩也变成一位飒爽的女性aha。

他抱歉的和导师告别,跟着邢暮的足迹来到军校。宁培言本不打算和对方扯上关系,只在同在一个学校工作,偶尔在大会上碰个面,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直到那次意外发生,宁培言才知道,他原来也有这么多的贪念。

他想生下这个孩子,想靠近邢暮,还欲肖想更多

邢暮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听着两个充满私人情绪的答案,她勾了勾唇角,耐人寻味。

“你买好星舰的票了吗”

在得到宁培言肯定的回答后,邢暮浅色的眸子直视对方,语气一如既往,“退了吧,留在我身边,直到孩子出生。”

空气静默几秒,宁培言似听见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他僵着身子惊愕抬头。

那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幻想过度,竟然出现幻听了。

“你说什么”宁培言一眨不眨盯着邢暮。

邢暮解释道“医生和我说,因为你前期使用太多医用抚慰剂的原因,体内的信息素水平还不稳定,随时有可能耗干信息

素陷入发热期。”

“所以,为了避免危险,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需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邢暮的语气很认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以宁培言的特殊情况来说,只要出事就是一尸两命。

“你在附近有物色好的房子吗”

宁培言茫然摇头,还因为刚才的话处于怔愣中。

下一秒,一句更令他震惊的话砸在头上。

“如果没有合适的,你可以暂时搬来我这里。”邢暮语气一贯平静,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令人震撼的事。

学校的宿舍虽然方便,可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孕夫该住的地方。

监视,当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合适。

宁培言终于反应过来,他第一反应是拒绝,他甚至慌张起身,说着自己会将房子找好。

“你不愿意住我这里吗”邢暮看着对方。

“不是”宁培言急匆匆解释,他压着自己狂跳的心,“我、我只是担心你不方便。”

“我是独居,很方便。”邢暮顿了顿,开口解释,“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住一起会方便照顾你,毕竟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

说到最后一句,邢暮的语气刻意柔下许多,配上她刻意散发出的安抚信息素诱导。

身前孕夫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他启了启唇,没说拒绝,却也没同意,看起来茫然又不知所措。

邢暮方才的话不是瞎扯,方才在军部医院,对方确实是这么和她说的。

“没关系,你不用急着回答我,这两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周末再给我答案就可以。”

邢暮终端响了几下,她看了几眼就站起身子。

“我先回训练营了,你好好休息。”

在邢暮离开良久后,宁培言才缓了口气,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三言两语打消了移居别的星系的打算。

男人面色恍惚疲惫,他侧躺在发凉的单人床上,缓缓将自己的身子弓成一个虾形,又腾出小块空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孩子。

理智和私心都告诉他,他应该接受邢暮的建议,只有在她身旁,孩子才会没有任何风险降临世间。

宁培言不傻,也不是没察觉到不对劲,他知道邢暮对他生了疑心,或许在对方眼里自己早被扣上层层疑点。

可他没法解释,难道要他说这么做只是为了看一看对方,大概下一秒就会被当成精神病或是痴汉疯子。

宁培言脑中乱七八糟的,他迷迷糊糊睡去,直到凌晨才被终端消息吵醒,窒息的漆黑将他笼罩。

这次没有令他心安的信息素,只有终端上散发一丝微弱蓝光。

简讯里,还有十几条未读信息,全来自宁司安。

宁培言点开灯,眯眼半晌才适应光亮,点进去时只看见后几条讯息。

哥哥,你怎么能和暮姐姐在一起。

你忘了我和她的关系吗

要是暮姐姐知道你以前的病,真的会接受这个孩子吗

宁培言的视线在最后一句话停顿了很久,最终疲倦熄灭终端,头一次像个鸵鸟一样将头埋进软枕里,不愿再去翻看上面对方发了什么内容。

他知道宁司安和邢暮的关系,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能出门那三年,他经常看着少年眉眼含春,抱着精心挑选的礼物,每天打扮的像个漂亮的小少爷去找邢暮。

甚至宁司安许多当年送邢暮的礼物,都出自他手。

至于他口中的病宁培言将手抚在小腹上,微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只觉得心间酸涩难过。过了一周被信息素温养的生活,现在竟然觉得难熬了,他唇角勾起抹苦笑。

那不是病,是体内注射药剂的后遗症。

那些药剂本该注射在邢暮身上的。

他为此接受了三次手术。次次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