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受伤

若因昨夜之事,实是可笑。

她半句话也不曾说。

蔡湘灵经不得激,猛地站了起来,怒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变故突生,戏台上的人唱腔却未停。

而树影婆娑下,两道身影正慢慢往这里走来。

只蔡淑贤斥了句“又怎么了”

“长姐,我同越姐姐说话,她偏要偷听,还”蔡湘灵气得快要跳脚。

“婉婉只是听见七妹说说,”蔡婉婉嗫嚅道,像是不敢说话的模样,怯怯弱弱地。

老夫人朝这边看过来,拧了眉,“怎地了小七又欺负你了”

她五官端正,眉心的细纹却平白带来些严厉的模样。

“大母你怎可如此偏心”蔡湘灵脸颊微微泛红,气息急促,很是不服气。

“我都不曾跟她说话,分明是她激我”

“七妹妹,你怎可冤我”蔡婉婉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仿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才道,“分明是妹妹同越娘子在谈论这台上的郎君,我为妹妹清誉着想才”

“六娘,莫要乱说”有人快步过来,语调发冷,打断了她的话。

这一众女郎收了心神,瞧见一贯温润的蔡士安脸上的冷意,再往身后瞧,是身着玄紫鹤氅、束玄玉冠的谢满衣。

他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慢慢坐在了一把黄花梨圈椅上。

“拜见君侯。”这些人住了声,连台上

的归雁离都停了腔调,起身向谢满衣行礼。

谢满衣眉微微一挑,看不出喜怒“继续唱。”

四下暂且安静,片刻后,只余台上如洁白绒羽的声音。

越青雨坐在谢满衣身边,有些心不在焉,思及白日里听说的事,心里百转千回。

她曾听过新都蔡氏的名号,普天之下,九州之中,蔡氏是最善书法的世家,虽只是士族末流,却也是清贵之门。

到了上一任家主蔡善时,还得了高邑檀氏家主的赏识,娶了他家的女儿,这檀氏原是谢氏主母檀夫人的庶妹,虽是庶出,却也是自小被家中嫡母当作亲女儿养大的,却因家主宠妾灭妻,令这檀氏在生幼子时难产,母子俱陨。

檀氏是定州的显贵世家,又与谢氏有姻亲。虽说折的是个庶女,也是万万咽不下这口气的,家中主君连夜赶来,

将那妾室逐出家门,连同妾室生的女儿也一同赶了出去。

谁料这蔡善是个硬性子,瞧着也像是真真儿欢喜那妾室,竟摘了家主头衔,同那妾室一同出了蔡府。

叫那时刚过十岁生辰的嫡子继了家主,又养在了老夫人膝下,且那檀氏的长女蔡淑贤也是个人物,原要出阁的年纪,生生在家中耽搁了十来年,到如今为蔡府熬成了个老姑娘。

再说这蔡善二人离了定州,再了无音讯,将老夫人气的缠绵病榻,也没有心力去寻。

直到过了六七年,那妾室的女儿蔡婉婉找到了家中,声称父母皆已丧命,无处可去,又回来投奔蔡府。老夫人哭天喊地,加之大娘子蔡淑娴睁只眼闭只眼,便也留在了家中。

只是,家中既没有主母,蔡淑贤瞧着也是个极好的性子,必定亏待不了蔡婉婉的婚事,她又缘何一心要攀谢府的门

这时,台上的少年男子纤纤玉指呈兰花往前方一指,略略弯下腰,再抬眸时,戏幕已落。

自然无人越过谢满衣,目光便都落在了他身上。

谢满衣朝身侧的越青雨看了眼,启唇。

“如何”

越青雨怔忪,回过神来,凝神瞧了许久才迟钝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