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罪孽

,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便道

“我不知道。”

“这算什么回答。”

金发男人无奈地笑了笑,他低下头,叹了口气,又再次抬头看向钟明

“那你的幸运数字是多少”

闻言,钟明的神情空白了一瞬。这个问题似乎在他脑中激发了什么,他顿了顿,接着回答道

“我的幸运数字”

钟明抬起眼,道

“我的幸运数字是三。”

“是吗”金发男人似乎很高兴他能够回答,嘴边的笑容更真诚了些,他抬起头,走向最中间的那个忏悔室。钟明看着他打开门,弯下腰,身影消失在忏悔室之后。

他背后,杰克啧了一声,看起来非常不爽。他脚边白衣男大学生还在不断呛咳着,咳道一半居然还哭了起来。另一边,女生扶着身边还在不断喃喃自语的男友,不知如何是好、

“喂,程程,你振作一点。”女生艰难搀扶着旁边已经腿软的男友,她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身材纤细,根本拖不动身高体重都远远超过自己的男友,见他这么颓废也生出了几分火气“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闻言,男友才终于止住抖动,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友。他长相勉强算是清秀,眼中带着些许泪光的脆弱样子看得女生心一软。

然而下一瞬,他就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女友,大步走向其中一间忏悔室,在众人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钻了进去。

留下的女生目瞪口呆,她看着毫不留情抛下自己的男友,脸色骤然苍白。

后方的李逸之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

女生听到那笑声,脸色又猛地变红。一般是因为愤怒,一半是因为自己选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下这样对待自己而感到羞愧。不一会儿也爬起来,随便选了一个忏悔室走进去,“啪”地关上了门。

最后,已经哭到浑身瘫软的男大学生是被提着杰克提着后衣领扔进去的。

见所有玩家已经进入忏悔室,钟明抬起头,接着伸出双手,在空中击掌两声。

“啪。”

所有忏悔室外的锁扣都在同一时间落下,发出一声脆响。

钟明听到忏悔室里的男大学生急促而惊慌的尖叫。

忏悔室是木制的,而且墙壁上都是镂空的花纹,所以隔音并不好。

在上锁之后,忏悔室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屋外,烛台上的蜡烛静静燃烧着,融化的蜡汁滴下来,融化着流到地上,形成一个个凝固的圆点。

钟明安静地等待着。

教堂外,浓雾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个区域,室内变得更加昏暗,后方的男仆们四仰八叉地坐在长椅上,李逸之打了个大大的哈切。

大概十五分钟后,就在蜡烛燃到刚好一半时,其中的一个忏悔室门外发出一声脆响。

钟明抬眼看去,发现是那个女生所在的忏悔室的锁扣打来了。接着,木门被推开,女生面色如常地从屋内走出来

,她轻轻蹙着眉,神情带着些愠怒,显然还在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

在看到等候在外面的钟明时,她的脸色好了些,向青年道

“没想到忏悔后果然心情好了很多。”女生朝钟明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一坐下来,不知道问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偷拿了我妈二十块钱的事情。我当时特别害怕的,但其实最后我妈都没发现。”

钟明闻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后面的杰克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朝女生道

“忏悔完了就给我闭嘴滚到一边去。”

女生登时打了个抖,脸色白了白。然而就在这时,她背后突然响起凄厉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是、是有人骗我吸的”

女生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了一大跳,她猝然回过头,发现声音是从那个白衣男大学生所在的忏悔室中传出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其中甚至带上了哭腔,混乱的话语颠三倒四

“真的真的不是是他们他、他们说不会上瘾。而、而且我也只是玩玩而已

,我没有上瘾,真的没有啊啊啊啊啊啊”

辩解的话语到最后变成了无意义的哭嚎和尖叫。女生却依旧从其中穿插的话语中听出了些端倪,她皱起眉推远了几步,道

“搞什么那个男的吸毒”

钟明已经知道这件事,并不如何惊讶。看来真正的忏悔已经开始了。

然而接着,男大学生的惨叫突然拔高了一个度,同时,忏悔室内某种响起细小的响声。

“啊啊啊啊停下求、求求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男大学生似乎是在惊恐地朝什么东西求饶,语气中带着某种破罐子破摔的崩溃“他自己还在用那么旧的锁关我什么事我操、又不是我想进去的他、他还在住村里那么老的房子管我什么事他是自找的”

钟明霍然抬起眼。

忏悔室里细小的窸窣声逐渐变大,变成了某种令人牙酸的咀嚼声。男大学生似乎处于某种巨大的痛苦中,声音越来越嘶哑,在持续的崩溃下吐露了许多真心话。钟明从他混乱的言语中逐渐拼凑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男大学生染上毒瘾之后,曾经在假期回过一次老家。在村里,他和两个幼时的玩伴重逢,两个人也都在不同的地方接触到了毒品,他们三个好兄弟臭味相投,在暑假间互相「推荐」,把吃喝嫖赌毒都干了个遍,很快就又跟小时候一样好得穿一条裤子。

但是这些「娱乐」项目都是高消费。他们三个人都是农村出生,家里世代务农,家庭条件都很一般,所以很快就把学费连带着生活费都花光了。

接着,在某个深夜,三个人从县城里的ktv出来,路过路边的某处民宅时,突然就起了贼心。他们都知道这座略显破烂的屋子里住着谁,屋主人叫赵老头,是从县城里的工厂退下来的老技术工人

,他的子女都在城里上班,老伴前几年没了,现在是一个人独居。

赵老头在工厂里勤勤恳恳干了一辈子,为了供一双儿女上学,平时生活非常节省,抠抠搜搜得门上连用旧了的铁锁都不愿意换一个。也是因为如此,他虽然工资不高,却也攒下了不少钱。而且三个人还知道他的一个习惯老人不相信银行,所以积蓄都换成了纸币放在鞋盒里存在床板底下。

在老屋昏黄的灯光中,黄毛突然回过头,睁着眼睛,对两个同伴说“我会撬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