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正在加载

空白页 咬枝绿 5434 字 3个月前

拥抱是接吻之后的缓冲。云嘉坐在玄关柜上,将自己的下巴搭着庄在的肩,呼吸里全是他衣领间浅淡好闻的香气。

目光打量他身后的屋子。

“你的家,跟我想象中也不一样。”

以为他会钟情黑白灰这种极简冷调,就如他平时的衣着,中规中矩的基本款,全靠底子撑着,懒得为了出挑琢磨花样。

没想到他的个人住所,居然偏美式,有点拉夫劳伦的感觉。

优渥中显松弛随意,像一颗榛果夹心的太妃糖,包装用的金箔纸草草一团丢在旁边,有种全然不在意好似与生俱来的金贵,跟他本人时刻拧紧发条,精确到分秒去安排日程的风格差距很大。

云嘉猜,他大概从没有在那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沙发上,慢悠悠喝过咖啡。

“你想象是什么样子”庄在将她从玄关柜上抱下来。

云嘉只能暂时金鸡独立,因刚才接吻时,脚趾蜷缩,拖鞋滑落,在地上摔成狼狈的反面。

庄在拾起来,套上她脚尖,她才能两只脚稳稳着陆,思考一下,自己先笑出来“就那种冷都男样板间”

云嘉代表的不止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还有许多庄在完全不明白的新词汇,他像年少时不知道改良版大富翁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桌游一样,露出一丝克制的疑惑。

云嘉已经走进客厅打量起来。

“这个种风格装修起来挺费劲的吧”

领人参观新屋时,再不健谈的屋主讲起自己的装修心得也总是滔滔不绝。

而庄在只是淡淡扫一眼,无甚话欲“没怎么费劲,都是交给设计师去弄的。”

“你不管吗”

“我又不专业,除了一些设计选材方面的沟通,管多了也是给人家添乱。”

云嘉回头看着他,只觉得很新奇,这样的话,好像也是第一次听。

在她的印象里,不分中外,大部分男生都自行默认自己是个全才,不管自身的见识有几分,吹牛或者瞎指挥时,个个都像专业大拿,揣着仨瓜俩枣就忙着施物于人。

读研时,院里旧管道老化,多次申请后终于批下经费,找了施工队来重新规划。云嘉的师兄负责监工,硬是用结构美学指点设计师重换线路,于是他们工作室的水管是院里唯一一个水压有问题的。

被吐槽帮倒忙的师兄还要强行挽尊,说是因为老外没有将实用与美学结合好,他的指导绝对是专业性的。

庄在不解道“怎么这样看着我”又说,“我去做饭,你随便看看吧,每个房间都可以进。”

云嘉点头“好啊。”

庄在走进衣帽间,云嘉尾随而至,斜斜靠在推门边,堂而皇之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棕灰色调的衣帽间内部,以及身处其中,手里拿着一件圆领衫的庄在。

庄在站着不动,示意一下手上“待会儿有油烟,我换一下衣服。”

云嘉歪头鼓腮,很可爱

的“嗯”一声,轻飘飘说“你换呀,我就看看。”

庄在愣了两秒,没反应过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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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

云嘉理所应当地说,“我看别人的男朋友,别人也不让啊。”

修长的手指捏紧了圆领衫,以至于骨节微微凸出,展露身体的羞耻让庄在有几秒钟的不自然,但很快,他下定决心一样,将手中衣服往旁边一扔,直接朝云嘉走去,一把攥住她手腕“进来看。”

明明记得他高中时是一个羞耻心非常重的人,云嘉瞪大眼,始料不及。

他现在干脆到这种地步了

想跑也跑不了。

庄在将她往里拉,云嘉的新拖鞋都差点没跟上脚后跟,微微一踉跄撞到男人结实的胸口,只听身后一声轻响,庄在另一只手直接将推门合上。

云嘉的手始终被他握在手里,他也不松开,怕她跑,只单手解着衬衣纽扣。

这么多年,他早将自己锻炼成一个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意志可以绝对指导行为的人,但面部表情还欠火候,并不能随着行为立即情景扮演。

努力维持住的平淡面色里,依然有羞耻窘迫的痕迹。

甚至耳根都偷偷红起来了。

但动作干脆,几颗纽扣很快解到底端,胸膛尽敞。

属于男人的气息和体温密不透风将云嘉困住,她的心,仿佛放置在火苗上的烟花,轰然一炸,与庄在对上视线。

他和行动违背的表情十分有纯情意味,但云嘉也不敢将视线往下落,刚有闪避视线的预兆,他便淡淡出声。

“不是要看吗怎么不看”

食指关节都快被拇指掐破皮了,云嘉还要镇定再镇定,把锅甩走“你你什么表情啊,不情愿就算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庄在再凑近一分,气息发烫,咬字诚挚“情愿,怎么会不情愿,你想怎样我都配合。”

一直被攥着的手终于松开了。

在手掌及时往她身后柜沿上挡,云嘉的后脑才没有撞上坚硬的木头,只磕到他手心,虽无痛感,躯体却似触电一样酥了一下。

脸颊完全红了。

云嘉撇着头,也不敢看他,只有纤长的眼睫密密地扑动,像受惊的蝴蝶。

心慌意乱,昭然若揭。

垫在云嘉脑后的那只大手,轻轻揉了两下她的头发,将她的脸转过来一点,吻在她额头,很快分开。

“我的衣服。”

云嘉在他缓慢的亲吻里,屏息到极限,终于有了换气机会,猛地吸气,手掌“啪”一声拍在旁边,手指灵活又忙碌地摸索,揪到一截衣料,攥进手心,提到他面前。

也挡在两人之间。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里,那件蓝色衬衫被脱下,丢在一旁,庄在从她手上接过衣服,套头穿上。

男人的双臂穿进袖子里,在他视线被衣服遮挡的一瞬,云嘉速速瞥过去一眼,但还是看到了,块垒分明的腹部,肌肉

清薄的胸膛,因皮肤偏白,小而粉的地方,格外显眼。

明明没有特意去看,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云嘉扒着衣柜,额头抵着手背,似在忏悔色心。

庄在穿好衣服,往外走去,又折回来,云嘉脊背一紧,惶惶而呆滞地看着他走近,等他在自己侧脸上又亲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说“我去做饭,你自己玩一会儿。”

听觉甚至没来得及给大脑传输信息,云嘉就已经顺从地点点头,盼望他快点走,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回来的车上,云嘉还想过,待会儿庄在做饭自己要去打下手,帮点小忙,但这会儿,她脸上的热度仿佛脑子里的信息全部融化打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听到厨房传来做饭的声响,云嘉才回到正常状态,第一件事就是凑到明亮的镜子前看看自己,用掌心按了按发热的脸颊。

庄在的卧室、书房、健身房,她都去看了看,然后经过客厅,去了一趟阳台,朝楼下看看,点点如星的路灯隐没在树丛里,有人在楼下散步遛狗。

看了一会儿,她又跑去水吧给自己倒了一杯气泡水,端着杯子慢悠悠到厨房,视察晚饭进度。

刚刚她在屋子里从这儿跑到那儿,庄在就时不时朝外投出目光,这个房子他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这样鲜活过。

甚至这一刻,他才有闲暇品味,设计师帮他选的客厅垂灯很漂亮,因为它很配云嘉,金粉一样闪耀着光芒。

这个屋子里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没有经过他的仔细筛选,清楚自己不是一个肯在腔调上能耗费精力的人,他也不喜欢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花功夫,所以定下设计师之后,他的要求也很简单,留给设计师发挥的空间很大。

但收房时,他还算满意。

因为云嘉的出现,她融于环境,庄在觉得他对这个房子的喜爱也无形中提升。

“你家有多余的花瓶吗”

云嘉捧着一怀的花,想把这些花养起来,让它们物尽其用活得更久一点。

庄在想了一下,没有。

现有的花瓶还是收房时就已经存在的装饰,但是尺寸太大了,不适合用来插花。

不过他想起来,之前庄蔓说他家毫无生气,送过他一缸生机勃勃的小红鱼。但是很快就全养死了,家政很遗憾地发微信通知他,无一幸免。他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拜托对方帮忙处理掉。

但那只泛青的玻璃鱼缸被洗干净留下了。

庄在从橱柜里翻出“这个可以吗”

方形的厚玻璃,长宽差不多是平板的形状,深度也够,只是跟花瓶这两个字好像不沾边。

云嘉也疑惑“怎么会买这么不好看的花瓶啊”

“不是花瓶。”庄在说,“是鱼缸。”

“那鱼呢”

庄在顿一下“死了。”

“你养死了”

庄在又顿了一下“准确来说,是我忘记养了,

所以死了。”

云嘉失笑,又问他要一把剪子,去外头修花。她站在长桌最靠近厨房的一端,即使隔着一大段距离,也能看到庄在做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