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望门娇媳 希昀 4309 字 3个月前

荀夫人病了,荀家今日由荀云灵代母亲出席。

荀家马车与王府马车在齐府大门处撞了个正着。

熙王妃拉着荀云灵问长问短,裴沐珊这两日又去外祖家住去了,徐云栖这边便跟二嫂李萱妍一起。

李萱妍在路上还说她,“你方才傻呀,这事与你何干,你去掺一脚。”

徐云栖不知该说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徐云栖模样又美又软,李萱妍就觉得她是个笨美人。

“傻丫头,不过傻人有傻福。”嫁了裴沐珩这样的好郞婿。

李萱妍亲昵地拉着她进了齐家大门。

荀云灵搀着熙王妃送到齐家待客厅明正堂。

齐老太傅的妻子老夫人也在世,熙王妃被齐家掌家太太迎进去,里面秦王妃和陈王妃也在,齐老太傅这样的人物,别说皇亲贵胄,便是皇帝和皇后一早也遣人送了赏赐来。

这场寿礼办得隆重而气派。

荀云灵在门口等着徐云栖和李萱妍走近,她神色如常上前施礼,

“给两位嫂嫂请安。”

徐云栖看着她面露淡笑,将早准备的礼盒递给她,“上回没能给见面礼,今日补上,还请勿怪。”

荀云灵看着那张四平八稳的脸,心中暗叹,此女该是很有本事,方能逼得沐珩哥哥这样对她,她笑了笑,欣喜地接过来,“多谢了。”

一行人进去给老太太请安,前段时日裴沐珩被封郡王,徐云栖实则是郡王妃的身份,老太太不敢受她的礼,起身回礼,齐家可是真正的清贵之家,家风严谨,没有人会看轻徐云栖的身份。

清正堂内坐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夫人,晓

得轻重,外头的年轻姑娘少妇就不一样了。

客人太多,徐云栖与李萱妍一道出来,去花厅落座,至花厅,见人满为患,最后只能折去东面的水阁。

齐家出身金陵,府中景致也是依照江南园林打造,沿着湖边石径往水阁去,四处花影缤纷,雕栏玉砌,好不雅致。

路过水榭,李萱妍见秦王府一庶出的媳妇在这,二人素来亲近,便干脆拉着徐云栖坐下了。

徐云栖坐在角落里美人靠,望着水面波光粼粼出神,脑海还在想,若是外祖在世,裴沐襄的病情该要如何诊治,没有把脉,不能断出病症全貌,虽说是那事上的毛病,引因也不尽相同,有的是因常年犬马声色纵情过度所致,有的是本身脏腑出现病灶,有的是错饮了药物导致萎靡,更离奇的只是心理作祟,并无他故,徐云栖并不了解裴沐襄的详情,不好乱断。

如今想来,长嫂谢氏拦着丈夫纳妾,未必是不够大度,怕是不想将此事张扬出去。

坐下没多久,听到雕窗隔壁传来熟悉的嗓音。

那大理寺卿家的刘香宁坐在人群中,亲昵依偎在荀云灵身侧,嚷声道,

“她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嫁了好郎君,方得上座,否则咱们在座的哪位不比她尊贵,她可是抢了本该荀妹妹的婚事。”

荀云灵一听这话,连忙皱眉,推开刘香宁,

“姐姐快别这么说,她是天子赐婚,名正言顺,碍着我什么事。”

换做过去,她必是顺水推舟任凭旁人嚼舌根,败坏徐云栖。

如今却是不敢,待会父亲要来赴宴,若是回头传到父亲耳郭里,指不定够她吃两壶的,母亲已再三嘱咐,叫她莫要轻举妄动。

荀云灵这番举止落在姑娘们眼里,便是高山仰止,一派清正。

“不愧是荀阁老的女儿,荀姑娘论胸怀可是我辈楷模。”

刘香宁替她委屈,“姐妹是不知,上回在行宫,她可是故意将那水

往我身上泼来,害我疼了整整一月方好,我便罢了,可怜芹儿,至今还躺在床上呢。”

荀云灵回京后去探望过萧芹,却被萧夫人拒之门外,荀云灵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排揎,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芹儿着实可怜你可去探望过她”

刘香宁摇头,“我去过,萧夫人说是芹儿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我只能打道回府。”

荀云灵一听如此,心中放下心,可见不是针对她。

席中,有一人是秦王府的郡主,平日便看不惯裴沐珊,连带不喜欢徐云栖,

“可不是,每每瞧见她,我心里就膈应得慌,要我唤一乡下女为嫂嫂,我牙都疼了”

这话一落,水廊外传来一道嗤笑,

“我看你不是牙疼,而是牙酸。”

听到这道声音,大家面露惶恐,纷纷起身。

十二王裴循摇着羽扇慢悠悠从雕窗外踱步过来,立在廊口觑着这些姑娘们,他斥道,

“你们这些姑娘,整日无所事事,就只知道背后说人闲话。”

秦王府的小郡主瘪瘪嘴低下头,姑娘们显然不太服气。

十二王回过眸,吩咐身边内侍,“把她们的家世都记上,回头禀报皇后娘娘,下一道斥书去各府,叫她们父母好好管教。”

这么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除了荀云灵外,其余人纷纷跪下磕头,

“王爷恕罪。”

一旦皇后下懿旨斥责,不仅家里没脸,也会牵连父亲升官,大家这才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十二王可是说到做到的性子,他一个眼神,身旁内侍一个个认真逡巡过去,不消片刻已牢记在心。

有些胆小的当场吓哭。

十二王没做理会,继续摇着扇子往湖心阁去,却见雕窗隔壁水榭另一间也坐满了人,而其中正有徐云栖。

大家方才将隔壁的话听了个正着,生怕十二王连着她们一道发作,连忙跪下行礼,唯独徐云栖立着,朝他屈了屈膝。

十二王看着立着角落里的小姑娘,她穿着一件杏色的对襟长衫,下摆也是同色百褶裙,手里拿着一个小扇柄,朝他含笑望来,她模样清致洒脱,眉梢温软和气。

裴循那一刻心仿佛被什么挠了下,生出几分心疼来,他朝徐云栖招招手。

徐云栖随他一道迈出水榭,来到当中的水廊。

裴循还未说话,徐云栖倒是先瞅了一眼他的腿,“王爷不曾柱拐杖,可见是好多了。”

说到这,裴循不得不佩服徐云栖的医术,“你针灸之道果真出神入化,上回针了半个时辰,我便好了大半,再每日擦以药油,如今已不怎疼了。”

徐云栖笑道,“一次并不能断根,王爷若想痊愈,还需两次。”

裴循失笑,望了一眼涟漪款款的湖面,没接这话,反而道,“那些话别往心里去,她们眼皮子浅,不配让你生气。”

徐云栖听了这话反而哈哈一笑,“王爷多

虑,我没有放在心上

。”

有的时候,她觉得京城这些世家女很无聊,不是攀比家世,便是攀比夫婿,却从未想过,人要讲眼光放在前方,放在高处,精力要放在自己身上。

裴循看着面前豁达又明丽的姑娘,心想裴沐珩真娶了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只是感慨之余,也不免生出几分惋惜,至于惋惜什么,他亦没有深究。

好,那我去了,你自个儿照顾好自己。2”

裴循正待转身往湖心阁去,却听得岸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二人不约而同望过去,只见数名锦衣卫披坚执锐沿着水廊往水榭走来,裴循眯着眼立着不动。

姑娘们也都吓到了,有的躲在人群中,小的无处可遁,便小心翼翼探出半个头张望。

只见为首的锦衣卫千户,来到水榭第一间敞轩,目光在人群扫了一圈,问道,“谁是刘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