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重逢惊喜中的赵舒苒等人循声看向杨芊芊，见她瞪圆了双眼，又立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发现白茫茫的雪地上，不知何时淌出了一滩鲜红。

杨建成的双手捂着肚腹，右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水果刀的刀尖扎在他的腹部，血就是从那里淌出来的。

杨芊芊和杨之珩同时上前捂住他的伤口。

赵舒苒则立刻反身回车上拿药箱。

“不要折腾了。”到了这一刻，杨建成似乎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能够控制了，他扯着唇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安慰一下眼前的这一双儿女。

虽然他只记得杨之珩这个儿子，但杨芊芊这两天对他的无微不至，以及她那双和妻子一模一样的眼睛，让他相信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女儿。

“我要去陪吴女士了……好孩子，你们两个要互相帮助，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爸，你不要走，我们刚刚失去了妈妈，你不要再离开我们了好不好？”杨芊芊跪在他身旁，苦苦哀求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砸在雪地上，变成一簇簇冰花。

“好孩子，你不要哭……”杨建成似乎疼得厉害，刚说几个字，就要喘几口气，“不然啊，一会儿鼻涕冻成冰了，可就，可就不舒服了。”

杨芊芊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赵舒苒拿来药箱，跪在他们身边，伸手要去帮杨建成处理伤口，后者却死死地捂着刀不肯松手。

“不要因为我浪费精力和药物了。”

“你们都，好好的活下去。”

说完，他突然猛地拔出腹部的刀，再度往一旁的腹部扎了下去。

速度之快，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他本就淋了雪，身体极度虚弱，现在又给自己扎了两刀，一心求死，任凭大罗神仙都难救活。

“之珩，照顾好你妹妹。”

留下这句话，杨建成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笑容。

老婆，你走慢一点，我来陪你了。

看着地上的人没了呼吸，杨芊芊放声大哭。

杨之珩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通红的双目和暴起的青筋还是出卖了他。

赵舒苒背过身抹了一把眼泪，走向不远处的母亲，后者一把将她搂了过去，两人默默掉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