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她安抚道“没关系,我也有很多害怕的东西。姐姐克服了那么多,已经很棒了。”

沈之蔻轻声道“我想回卧室。”

曲蓁不问缘由,让沈之蔻拿着散发光源的手机,抱起她步伐稳健地往主卧方向走。

她很尊重别人的私人空间,来欣玉园后,她从来都没有进过沈之蔻的主卧。推开房门步入,曲蓁也没有多打量一眼。

她将沈之蔻放在床沿边,按照她的示意打开书桌上的夜灯,过分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她又询问沈之蔻的意见调节到暖色三档,才绕回沈之蔻身边。

她极有分寸,没有得寸进尺地与沈之蔻同坐床沿,而是忍着灼烧感笔挺地站着。

“刚刚,谢谢你。”

曲蓁摇

头“姐姐,我们已经结婚了,不用这么客气。”

暖光洒落至沈之蔻柔软的脸颊,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

她抬眸与曲蓁对视,轻声问“酒醒了吗”

曲蓁的脸慢慢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蒸红,唇舌间还洇着铃兰香,她错开视线,垂望地面。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姐姐,你罚我吧。”

沈之蔻从善如流道“没关系,我们已经结婚了。”

“有关系的,我我太坏了。”觉得自己太冒犯的曲蓁,还是想领罚,“姐姐罚我吧。”

曲蓁这次的伪性易感期,并没有第一次那么来势汹汹,至少还在能控制的区间。可沈之蔻不同,她依稀能感知到,自己很快就要失控了。

“好。”沈之蔻调整呼吸,“那你过来。”

曲蓁听话地走到跟前。

“临时标记学会了吗”

这是刻在aha骨子里的天性,对于大部分aha而言,不需要学习也能无师自通。努力学了许久的曲蓁,忍着羞赧点头。

“姐姐,我会的。”

沈之蔻没再多言,等曲蓁坐下,她侧过身露出脖颈处的腺体“帮我撕掉阻隔贴。”

“好。”

曲蓁不允许自己多想,更不允许自己多望,婚前她就想好了要与沈之蔻做相敬如宾的人生伴侣,她尊重沈之蔻的所有决定与行为。

只是她到底低估了s级ao间的契合,当她撕下那片若有似无的阻隔贴后,铃兰花雨落满了整间屋子,勾得她险些失控。

唇舌干哑,曲蓁下意识咽了咽,掐疼指尖才控制住自己想要直接咬下去的冲动。

“姐姐,需要安抚前行为吗”

“嗯。”

曲蓁照葫

芦画瓢,抬起沈之蔻的脸,吻在她的右脸颊。对上她氤氲着雾气的美眸,她又亲了亲她的左脸颊。做完这一切,她才将沈之蔻抱进怀里,发尾交缠相绕,目光紧盯那格外诱人的腺体。

“姐姐,可以吗”

沈之蔻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过分的高热烧得她的嗓子眼根本说不出话,就连指尖都无意识地蜷缩着。

攒下仅剩的力气,她努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间的第一次临时标记发生在酒店的隔离室中,曲蓁对那会儿的感受没什么记忆,只觉得自己像一朵轻飘飘的云,在湛蓝的天穹随风飘荡,有时是绵羊状,有时是糖葫芦状,甚至还会变成玫瑰花形状。

然而这次完全清醒状态下的标记,当齿尖陷入腺体的那一刻,曲蓁又觉得自己变成了炙热的熔融岩浆,随着火山喷发而滚烫地散落至各处,只是星点热意也足以让涉过的每一寸方地,都化为永不熄灭的热狱。

世间百态都无法阻扰时间奔腾。

临时标记结束的那一瞬,眼底不复清明的曲蓁,控制不住地握着昏睡过去的oga的手,倾身吻在她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像蝴蝶误入酒窖,醉醺醺地扇动着翅膀飞往雕花栏窗。

翌日。

天边泛起鱼肚白,海城雨后初晴。

浅蓝色的窗帘掩着窗外景象,主卧内相拥而眠的两人,尚无醒来的迹象。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两人都睡得很深,闹钟响起时曲蓁只是动了动,很快又睡着了。

直到八点半,曲蓁才睁开了眼睛,她先是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放空了一阵,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客卧,她才如梦初醒般去望身边。

与她只有咫尺远的沈之蔻,粉面含春,我见犹怜,被蹭掉的第三颗衬衫扣根本掩不住春光,冰肌莹彻的沟壑间软雪胜月白。

曲蓁猛然坐起来,害羞到就差原地打坐念清心咒了。

她放轻动作,给沈之蔻盖好软被,拿上手机轻手轻脚地离开主卧,钻回客卧的动作比被逼急的兔子都快。

将房门关阖,曲蓁背靠房门,循着记忆开始梳理昨晚发生的事。

她喝醉了q

她冒犯、欺负了姐姐Σ°°

她临时标记了姐姐Σっ°Д°っ

曲蓁滑落瘫坐在地,抱着腿将脑袋抵在膝盖间,耳朵红得可赛玫瑰。

梳理完昨晚的事,曲蓁又在心底反思和斥责自己,并在备忘录写下再也不喝酒,喝酒误事。

等做完这一切,曲蓁去拉房间的窗帘,直愣愣地与天光大亮相撞,她错愕地瞪大双眸,最后还不死心地望了眼手机时间。

锁屏页面显示8:55。

她迟到了

不,她逃课了呜呜呜呜。

大学四年从没落下过任何一节课,就连水到极致的学业生涯规划课都认真听讲的曲蓁,此刻

的心底简直惊涛拍岸。

于是,备忘录中的喝酒误事旁又被她加上了一大串感叹号。

想看沅枕的误标记的o是疯美大佬吗请记住的域名

曲蓁连忙点开微信,她们的宿舍四人小群里全在她。

周韵怎么没在教室

看到你曲蓁

杨舒梦咦,蓁蓁你在哪曲蓁

杨舒梦啥情况呀该不会睡过头了叭我们先帮你在签到表上签名啦曲蓁

曲蓁编辑消息,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羞窘地向两位舍友表达了感谢,并暗自在心底决定下次课后向任课老师道歉。

她在窗边站了会儿,直到那股害羞的劲消退,才找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内传出淅沥水声,主卧房门紧阖,放置在飘窗上的手机振动了下,在曲蓁离开后就已经转醒的沈之蔻,伸手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沈韫惜。”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含有浓厚的不解,“你怎么忽然放弃了切除腺体手术你不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沈之蔻的神情冷若冰霜,她一颗一颗地扣好被aha蹭掉的衬衫扣,声音毫无波澜“向医生,谁给你以下犯上的权力。”

“哈我们两认识十多年了,我还是你的主治医生”向溪放缓声音,“沈总,沈当家。你拒绝跟别的s级aha匹适,把病情拖得越来越严重,拖到不剩任何转机,每次病发都痛如利刃割肉,我劝不动你。两个月前你跟我说要切除腺体,哪怕会变成残障的oga,我也劝不动你。”

“可现在你全都推掉,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向溪冷静地宣判,像一个举着刀将落未落的刽子手,“韫惜,你活不过三个月。”

信息素激紊症无药可医,除了找到匹适对象外,就只剩一个极为残忍的办法。切除腺体,变得像beta那样感知不到信息素,这个方法少为人知,因为切除腺体后的aha与oga都活不过两年。

“aneniy告诉我,你取消的时间是十天前,十天前你在国内”

“我会活着。”

吐露简短四字,沈之蔻挂断电话,面无表情敛眸的模样,就像一尊霞姿月韵的白玉像,眸底毫无温度。

她缄默地站了许久,久到仿佛又过了一个严寒隆冬。

转身瞥见地面垃圾桶里的阻隔贴,她倏地想起那日在祠堂,唯一与她深交的老友,在知晓她要做切除腺体手术后,格外认真问。

“韫惜,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祠堂里香火不断,尊放在上的佛像庄严肃穆。她跪在金黄色的拜垫间,身形落拓如松竹,清冷的音色中俱是明知不可求的强求。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她一字一句道“我偏要勉强。”

已经错过早课的曲蓁,洗漱完便加急做起了早餐。

她在厨房忙碌时,总会分神想到昨晚的事。脸庞苍白无血色的沈之蔻,攥着她的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