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作别

负师恩 忘还生 3556 字 3个月前

怎么可能

项箐葵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师父和师兄为什么会决裂。

“为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

“是因为师兄当了寒鸦司的大阁领吗,还是周将军出事和师兄有关”

她也算猜对了一半,夏诉霜道“是,此事我和你师定国公世子谈不拢,往后不要在我面前”

项箐葵不肯,她拖住师父“师父,你们怎么会谈不拢呢,你的话他哪句不听,师兄他一定知错了,他受那么重的伤还喊着师父,至少你看在我的面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师父和师兄就跟她的家人一样,现在这个家支离破碎,她怎么会不在意。

薛九针本不好偷听,但看项箐葵又要哭,便挪不了步子。

“小葵花,有很多事你不知道,为师也不好和你说,但这件事,绝无转圜的余地,师父真的要走了。”

“我不要”项箐葵抱住夏诉霜的腰,任性劲一上来,谁也劝不了。

“师父你,咱们像以前那样不好吗,我想让你和师兄都在,你们有再多的秘密也没关系,我不吃醋了,师父,我总觉得你一走,我就真的看不到你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管师兄的死活吗”

“他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见识太多次了,你不过也是被他骗了而已。”

宋观穹哪回不是有惊无险,不过又是耍弄她的招数罢了。

项箐葵有些呆滞住,“师兄经常这样要死要活的吗”

她是不是从来没真的了解过师兄,一言不合就自杀,那不是疯子才做的吗

所以师父是受不了师兄了,才逐他出师门的

她噙着眼泪问“那我以后还能喊他师兄吗”

“这事你自己同他商量吧。”夏诉霜已经不想再谈论宋观穹的事。

“为师今夜见你一面,是因为过三日的就要离开了,算是道别。”

“那师父要去哪里,还会回来吗还是回多难山去”

项箐葵记得她说,这一去就再也不回建京了,怕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她不想这样。

“我要去救人,但他已成钦犯,若能救出,我与他往后都不便再露面。”

这是永别的意思。

“那我不想你去。”项箐葵又埋在她肩头呜呜地哭。

夏诉霜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至少她还是拥有一个徒弟的。

“师父对不起你,从没有好好关心你,师父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项箐葵摇摇头,她压下哽咽,“那至少你救到了周将军,有了落脚之地就给我写信,我保证不会和师兄说。”

见她一副不答应就不放人的样子,夏诉霜点了点头,

“别怕,师父就算不来京城,还是会时时打听你的消息,谁欺负你,我都知道。”

说完看了薛九针一眼,算是警醒。

项箐葵听出她意有所指

,回头看向薛九针,脸腾得全红透了。

她脸都丢光了,“师父,他不是”

“别怕,师父很高兴有人能陪着你,万事不敌你的开心重要,你师兄大概查过他的底细,看来不会害你,不过到底是江湖人,侯爷怕是不会答应,不过”

项箐葵赶紧打断师父的“苦口婆心”“师父我们还没想那么远去呢,现在就是就是。”

薛九针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时机,拱手道“晚辈和小葵花已互通心意,往后定会护好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谁问你了。”项箐葵埋在她肩上,但藏不住耳朵。

夏诉霜算是放一点心了,“如今外边乱,往后这么晚就不许出来了,师父也该走。”

项箐葵依依不舍,夏诉霜从她手里慢慢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走出很远,她回头看去。

小葵花大概还在哭,头靠在那小道士的肩膀上。

小徒弟应是不会孤单了。

国公府里,三个人聚在房中,眉头一个比一个皱得厉害。

已经过了三日了。

时靖柳说道“今日再不醒过来,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近水叹了口气,“眼下主子是断不肯醒的,可女师父自己不愿意来,我们又找不到她”

连西越侯府他们都派了人蹲守,就是没见到夏诉霜的半个影子。

近山沉不住气了,站起来往外面走,“我去找我一定得找到她赔上我这条命,都得把她请来”

时靖柳不明白,宋观穹和自己的师父在折腾什么。

就算两人真的不清不白,他那样的人又怎么如此看重男欢女爱,将自己弄到这半死不活的田地呢。

门口出现一人“找谁”

三人看去,齐齐怔住。

要找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夏诉霜在离京之前,还是来了一趟国公府。

这一去大概是永别了,她想还是再看一眼吧。

夏诉霜的突然出现,让屋中几人都没反应

过来,近水反应最快,他精神一振,拉起另外两个人出去了。

近山还有些不忿,拖出去的路上还要阴阳怪气一句“还请夏娘子就算不是来救人的,也别雪上加霜,把世子的生机绝了。”

三人全都出去了,夏诉霜将门关上,

原本以为又是他的苦肉计,但听他们如此焦急,似乎又不是,但真假夏诉霜已不想计较太多。

站在屏风外,他说道“你若再不醒,我就走了。”

床上躺着的人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连一点气息也听不见。

睡着也好,她也不知该和他说什么话。

夏诉霜走进去,莫名放轻了脚步和呼吸,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还是掀开帘子。

看到锦衾中的人,她呼吸一窒。

即使不看

伤口,凭借剑客的敏锐,也能知道阿霁伤得有多重,整个人支离憔悴,没有一丝一毫血色,气息微弱得几乎探不到。

他真的离死不远了。

要是她不来,阿霁岂不真的是枉送了一条性命。

夏诉霜恨死这人了,怎么一点也不肯消停。

此刻也顾不得怨他,夏诉霜手忙脚乱地去翻自己的包袱,将师父留下的丹丸倒出,喂进他的嘴里。

可阿霁尚在昏迷,呼吸都微弱,何谈咽下去,夏诉霜只好又去倒水,结果水也喂不进去,全从唇角流了下来。

没有办法,她将药嚼碎,喝上水,给他灌了进去。

终于,这一回药是吃下去了,她漱去口中苦味,担心一颗药救不回来,又喂了一颗。

除了喂他吃药,夏诉霜再帮不上别的了,不知他何时才会有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