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合理的用人

照理说萧敬和陈宽是同一个派系的人,不至于会出现如此大的反差。

内阁值房,李东阳从外进来,先是让中书舍人等不要进来,哪怕是有重要的奏疏也不要进来送,随后他才关起门来,认真对刘健道“已经确信,伯安是无功而返的。”

“确定吗”刘健问道。

“是的。”李东阳言之凿凿,“奏疏前日就已经发到陛下那边,却未关白于阁部,显然陛下是想先隐瞒下这消息。”

刘健沉声道“也不一定是陛下刻意隐瞒。”

言外之意,除了皇帝,也可能是陈宽,再或是亲近于张周的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李东阳道“是否也到了我们该做一番文章的时候到现在,京城内都还风平浪静却是张秉宽不在京,连他的党羽,似乎都很平静,最近兵部接连几件事情,都是侍郎在做,跟这个尚书似乎就没多大关联。”

“你去过”刘健问道。

“嗯。”

李东阳也没隐瞒,点头道,“去过兵部几趟,才知道兵部最近的公务都很懈怠,张秉宽看似能人,但其实他在处理政务和公廨内事务的能力上,基本上跟个新科的进士没什么区别,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最近又不在京,导致兵部内一团乱麻。”

刘健想了想,突然眼神锐利起来。

李东阳随即便明白刘健的意思,试探着问道“那就以他不能胜任尚书之位,对他行参劾之事”

不以北方战场上的得失来参劾张周,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正是因为张周的存在,才令大明这几年北方疆场接连取胜。

这次不过是无功而返,就以此来参劾张周,皇帝怎会认同呢

刘健道“再看看。”

“还要等”

李东阳显然已经没那么好的耐性了。

刘健起身,来回踱步片刻,随后将目光落到窗外飘着的雪花,道“今年的事情,处处透着邪气,先是陛下入冬之后染病,这就一病不起,随后就是张秉宽于此等时候离京,还有北方这场大雪张秉宽自诩精通天文历法,难道这点事他都推断不出来吗”

李东阳道“神机之事,怎可尽信”

刘健道“可既然他曾经有此能耐,倒也该料到会有如此的情况,却还在这时候派兵北上伯安是真的没取得战功,还是说”

“人都已经过了威宁海,估计这几日就会有他到猫儿庄或是大同的奏疏到来,这会你还担心王伯安杀个回马枪他在用兵之事上,的确是有很多令人难以揣测之事,但他也懂得审时度势,鞑靼人既不肯正面与我朝将士交战,又怎可能会在他回兵后,再给他机会呢”

李东阳认真去分析。

王守仁打道回府,那就真应该结束了,你刘健还在担心什么

一个内阁首辅,文臣可都盯着你,我跟在你身后,应该由你来指点我,而不是每次都由我来出谋划策。

“于乔还等着呢。”李东阳又加了一把火。

刘健想到谢迁,心中一股莫名的火气就上来,那正是他跟张周最近这次大矛盾的根源。

本来文臣只是在“例行公事”,一边参劾王守仁,一边给张周施压,谁知皇帝居然动用诏狱的手段,针对大明的内阁大臣,这不是往内阁脸上扇耳光吗

李东阳的意思也很明确。

你不出手对付张周,张周可就要进一步蹬鼻子上脸了。

“那就找人参劾,记住不要以京官。”刘健道。

“为何”李东阳先问了一句,随后稍作沉思道,“你是想保住眼前中流的血脉不过也是,先前那件事,导致科道一蹶不振,如今六科内还有能力说话,敢于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你错了。宾之,我的意思,是不用我们身边的人来参劾张秉宽,既为避免你我牵扯进内,步于乔的后尘。且这些人说话,陛下已很难再取信,针对谁都行,就是张秉宽的人陛下内心中,已经认定的事,外人多说无益,并无三人成虎的说法,或者说那成虎的三人,绝对不在我们这边。”

李东阳道“我明白,跟陛下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在背后对张秉宽不断恭维。就如同李广李阉”

说到这里,李东阳突然沉默。

也是他想到,当初李广同样是只手遮天,同样对他们的生存环境形成挤压,但当时文臣就没现在这么多手段去对付李广,甚至还有屠滽之流暗中去跟李广交好,都把李广当成天师看待。

而现如今

他们对张周的态度,却好像是势成水火,却偏偏张周还是文人出身,进过翰林院的。